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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阿含經故事選》

頁次: 1 2 
發表:aaa 2009-06-13 07:22:14 閱覽數:87604 (IP:  ) T 2833_R 0 引 用
第一篇 佛

001怎樣才是真正的讚歎佛陀?

  有一次,佛陀和追隨他的比丘弟子們,在印度當時的摩揭陀國境內遊化,打算從首都王舍城,前往北邊的那爛陀城。

  在佛陀與比丘們一行人的後面,有一對外道沙門師徒,正好也同路,為師的名叫「須卑」,徒弟名叫「梵達摩納」。一路上,那位老師一直不停地誹謗佛陀,也誹謗佛法與比丘們,而他的徒弟卻一直與他唱反調,不斷地稱讚佛陀、佛法與比丘們。

  這一天傍晚,大家都來到路途中的一個菴婆羅樹園內,準備在園內國王建的公共房舍過夜。即使到了這個時候,這對外道沙們師徒,還沒能停止他們謗佛、讚佛的爭論。這個情況,讓比丘們不禁對這兩位奇怪的師徒議論起來。大家都認為,相對於這位外道老師的不瞭解徒弟,佛陀的善知人們志趣,是多麼的稀有難得啊!

  佛陀知道比丘們在講堂聚集,就來詢問他們到底在議論什麼。於是,比丘們將他們議論的原委,告訴了佛陀。

  佛陀因而教導比丘們說:「比丘們!如果聽到別人誹謗如來、佛法和僧團,大家不要憂愁、傷心,也不要因此而憤怒,甚至懷恨在心而意圖報復,因為,這樣只會帶給大家障礙,不能如實地判斷別人所說的是有道理的,還是錯誤的。反之,聽了別人讚歎如來、佛法和僧團,也不要感到欣悅、愉快,因為,這也會帶給大家障礙,不能如實地判斷別人所說的是有道理的,還是錯誤的。」

  接著,佛陀又說:「比丘們!一般凡夫,都只從一些細瑣、微小、世俗的戒行,例如五戒、十善、儉樸嚴謹的正命生活、乞食、不蓄積財物等來讚歎如來而已,不能從如來所證得的深奧、微妙、大光明之法這一方面來讚歎佛陀。只有從如來所證得的深奧、微妙、大光明之法來讚歎,才是真正如實的讚歎如來。」

  什麼是如來所證得的深奧、微妙、大光明之法呢?佛陀那個時代的沙門、婆羅門們,有著種種的邪知、邪見,總括歸納起來,不外乎是全然的常見,部分的常見,無因、無緣論,有邊、無邊論,不定詭辯論,有想論,無想論,非有想非無想論,斷滅論,不正確的現法涅槃論等,共十類六十二種,稱為「六十二見」。

這六十二見的歸納,就像灑在小池塘中的大漁網,網住了世間所有的邪知、邪見。而佛陀所證的深奧、微妙、大光明之法,就是遠離了這六十二見,在日常生活六根對六境的認識過程中,如實知認識與感受生起的真正原因,以及其所引發煩惱的根除方法:認識與感受,是如何地讓人們因貪愛而陷入味著,味著又如何在無常變化下轉為禍患,聖者又如何從中超越與出離。

由於能超越與出離,所以聖者切斷了推動流轉到下一生的根,就像斬斷一棵枝葉茂密的大樹樹根,這棵樹就隨之枯萎,永遠不再生一樣,這就是佛陀所證的深奧、微妙、大光明之法。

  能夠從這裡來讚歎佛陀,才是真正的讚歎。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漢譯南傳大藏經》(元亨寺譯本,下略)《長部第一梵網經》、《佛光大藏經》(佛光出版社,下略)《長阿含第二一梵動經》。

  二、依據故事中佛陀的教說,知道佛法的修學,不能只停留在戒行嚴謹上。真正佛法的優勢,是在正見,以及從正見發展出來離煩惱、我執,斷除生命流轉的正行上。這些精髓,經中所舉的代表,就是「六觸」與「受」的「集、滅、味、患、離」,也就是故事中所說認識與感受的「原因、根除、味著、禍患、超越與出離」。這是「四聖諦」的開演,也是從「緣起正見」開展出來的正行。

  三、經中所舉佛陀的清淨戒行,包括了不從事任何形式的占卜、護摩、算命、咒術、醫療等,值得我們注意。

  四、四種「常見」的原因,依經文說,有三種都從禪定所引生超常的經驗而來。修行者因禪定而獲得超常的宿命神通,能知道自己過去百千生,甚至長達四十劫成壞那麼久遠中,每一生詳細的種種,因此而讓他誤以為我及世間,都是這樣如如不變的從前生、此生到來生,而有常住不變的執見。禪定的經驗,是那麼明確真實,往往會因此而加深見解。所以,缺乏正見的禪定,其負面的影響,將更加深遠。禪定,就像一把銳利的刀:具正見的禪定,深化了正見而成慧,就像在手術台上能救人的刀。反之,具邪見的禪定,則像在惡鬥場上的利刃,可以傷人無數。一般所說的「定能生慧」,是在正見的基礎上,有正見引導才能成就的。

  五、再從本則故事進一步來反省:佛教的興衰,不能只從佛教信仰者的多少、佛教事業的規模,或者是佛教活動受歡迎的程度來看,而是得更在乎佛法珍貴的核心內涵,是不是真的被闡揚了;佛教的信仰者,是不是真的能理解並接受佛法核心思想了來看。

回應:aaa 2009-07-09 17:30:07 (IP:  ) T 2833_R 51 引 用
《雜寶藏經》老比丘證四果
    

佛法無邊,濟度亦無涯,若能至心求道,終有證悟的一刻。即使對方
是句玩笑或戲弄的話,如果自己的心夠清淨,毫不懷疑的只管行去,終究
是福不唐捐,自蒙其利。

從前有位老比丘,年紀老邁,精神難免困頓恍惚,又加自己資質愚鈍
,對法的理解未臻透澈;但老比丘一心向道,虛心求法,每聽年輕比丘們
談論種種法要,雖然不甚了解,但他仍然會努力思惟,且心生渴仰。

有一天,老比丘聽幾位年輕比丘在談論「四果」,老比丘一知半解,
只是又羨慕又嚮往,忍不住對年輕比丘們說:「你們這些年輕的善知識啊
!真是個個聰明、智慧無量,我聽你們在談論四果,自己很嚮往,不知有
誰願意告訴我怎麼樣才能得到四果。」

年輕比丘們聽了老比丘的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,因為他們知道老比丘
的佛法見地素來薄弱,以一個知見如此淺薄的修行人也想得四果,簡直是
自不量力。於是,有一位年輕比丘戲弄的說道:「我有四果,但先要請我
大吃一頓,我才要把那四果給他。」

老比丘非常高興,於是慷慨解囊,將所有積蓄拿去買一些奇珍異果,
又請人烹飪各種佳餚美食,宴請諸位年輕比丘,以求乞四果。

年輕比丘們飽餐一頓之後,互相交頭接耳,商議著如何捉弄老比丘。
於是,他們將老比丘帶到一間房舍,告訴老比丘說:「大德!你在這房間
隨便找一個角落靜靜坐下,我就給你四果。」老比丘非常歡喜,立刻依言
走到房間一個角落閉目而坐,此時一個年輕比丘暗地拿來一粒皮球往老比
丘頭上重重一擲,同時說道:「這是須陀洹果。」老比丘此時心無旁騖,
全神貫注地領受這驀地一擊,豁然證了初果。

年輕比丘們不知老比丘已證初果,仍然愚弄地對老比丘說:「你雖然
得了初果,但將來還要七次往返人間,備受七生七死,現在你再換一個角
落,我再送你二果。」老比丘心地坦直,完全沒有察覺他們的戲弄,依言
再往其他角落坐下,年輕比丘又將皮球往老比丘頭上擲去,同時說道:「
這是斯陀含果。」此時老比丘更加專注,一心繫念,又證二果斯陀含。

年輕比丘又說:「現在你已得了二果,但還要往來人中天上修道,猶
須受一度生死之難,現在你再移一個角落,我當送你第三之果。」老比丘
聽了非常歡喜,因為已經證了二果,信心倍增,對法的領悟更上一層,於
是依言再換另一個角落,繼續思惟欲界貪瞋慢痴等煩惱。年輕比丘不知老
比丘的心思,只是一意捉弄,再將皮球往老比丘頭上擲去,同時說道:「
這是阿那含果。」豈料老比丘於思惟之間,被球重擊,又突然了悟,證了
三果。

年輕比丘不知究裏,仍然繼續捉弄老比丘,又對老比丘說道:「現在
你已經得了第三不還之果,但仍於色界、無色界受有漏之身,無常遷壞,
念念仍是苦,你再移最後一個角落,我當給你阿羅果,令你諸漏永盡,不
受後有。」老比丘如語移坐,年輕比丘最後又將皮球投向老比丘頭上,同
時又說道:「這是阿羅漢果。」豈知老比丘一心思惟,果真證了阿羅漢。

老比丘證了四果阿羅漢,心裡非常高興,趕緊又施設種種佳餚美食款
待諸位年輕比丘,並與諸年輕比丘談論道品,說無漏功德……老比丘侃侃
而談,豈料年輕比丘都為之語塞,老比丘告訴年輕比丘們說:「我已證得
了四果。」

年輕比丘們聽了都大吃一驚,他們感到非常慚愧,立即向老比丘懺悔
謝罪:「大德:我們先前之舉只不過是想戲弄您,尋尋開心罷了,不意您
真證了四果,我們感到又慚愧又懺悔,請原諒我們的無知吧!」

老比丘笑著對他們說:「因緣如此,你們也不必自責,當初要沒有你
們的戲弄之心,也許我如今還渾渾噩噩,沉淪三界哩!所以無論如何還是
要感激你們這一番戲弄之舉;但是我要告訴你們:對法的追求是絕不能心
存儌倖乃至戲弄的,所謂『因地不真,果招紆曲』,只要你們一心向道,
精進不懈,解行並重,四果對你們來說,仍然是唾手可得的。」

年輕比丘們聽了老比丘的開示之後,從此精勤不懈,不久也陸續證了
四果。



回應:aaa 2009-07-11 11:35:58 (IP:  ) T 2833_R 52 引 用
018.登頂之美

  有一次,佛陀到摩揭陀國首都王舍城遊化,住在城北的迦蘭陀竹園竹林精舍中。而剛出家不久的沙彌阿奇舍那,也在王舍城,住在一處僻靜林中的小屋裡。

  這天午後,奢耶先那王子正好路過那小屋,看見阿奇舍那沙彌,就進屋去拜訪他,並且問他說:「賢者!聽說安住於不放縱自己,而且積極熱誠、堅毅精勤修行的比丘,就可以成就專注的一心,是嗎?」「的確是的,王子!」

  「賢者!那請就您所知所學,將有關如何不放縱自己,如何積極熱誠、堅毅精勤修行,成就專注一心的方法,都教我。」「我沒辦法教你,王子!因為你會聽不懂我說什麼。如果我試著教你,那我會很累,只是徒增我的困擾而已。」

  「賢者!請您教教我吧,說不定我聽得懂呢!」「好吧,王子!你聽得懂多少就算多少,不懂的,就不要再問我了。」「好的,賢者!」

  於是,阿奇舍那沙彌就將他所知所學的,告訴了王子。

  王子聽了以後,無法接受,顧不得告別的禮節就走了。走前,還對阿奇舍那沙彌說:「照您所說的修法,那是絕無可能的,賢者!沒有比丘能做得到!」

  王子離開後,阿奇舍那沙彌就去見佛陀,將這整個經過向佛陀報告。佛陀因而告訴他說:「阿奇舍那!像奢耶先那王子那樣的人,一直生活在五欲之樂中,享受著五欲之樂,滿腦子都是五欲之樂,也一直在追求五欲之樂,要這樣的人,對只有透過離欲才能領悟的道理,有所體證或理解,那是辦不到的。就如象、馬、牛,還未被馴服的,無法像已被馴服的那樣。

  又如,有朋友倆相偕登山,一人腳程快,先登頂,從山頂上眺望到遠方優美的景色,回頭將那山頂之美,告訴還在半山腰的同伴。結果,同伴根本不相信,一直要等到他自己也登上山頂看見了,才瞭解。

  阿奇舍那!如果你當時能以這兩個譬喻,向奢耶先那王子解說,那他一定願意信受你的教導,也會相信你。」「世尊!我哪有您的說服力呢!」

  接著,佛陀又為阿奇舍那沙彌舉了馴象師以圈綁、餵食等方法,馴服野象為例子,說明如來對弟子們的漸次教導:「阿奇舍那!剛出家的如來弟子,還貪著於五欲之樂,就像森林中野性頑強的野象一樣。所以,如來首先教導比丘們守戒清淨,即使對微細的犯戒,也要戒慎恐懼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要守護六根,不執取六根所認識的,不執取所喜好的。因為,如果不守護好六根,貪、憂之類的惡、不善法就會趁虛侵入內心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飲食知量,要以智慧作這樣的思惟:進食不是為了享樂,不是為了解癮,也不是為了身材的豐滿迷人、窈窕美麗,而是單純地為了維持身體,為了活命,為了治療飢渴之病,為了能達成清淨聖潔人生的修行之緣故,並思考:我應當捨斷舊有的感受,同時,不讓新的感受再生起,健康、無過失,而且舒適地活著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不論在日間、初夜、後夜的經行與禪坐,或在中夜的入眠中,都要保持清明,提起正念,以及全然的正知,以淨化一顆還有障礙的心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要具足正念正知,不論行、住、坐、臥,眠、寤,肢體的屈、伸,穿衣等等日常生活中的行動,都能具足正知正念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要選擇樹林、山上、墓地等僻靜之地獨處禪修。在乞食用餐之後,上身打直,提起正念,盤腿禪坐,遠離對世間的貪愛、瞋恚,遠離昏沈瞌睡、掉舉不安,斷除猶豫疑惑等五蓋,然後修習觀身、受、心、法的四念處,以熱誠的毅力與正知正念,調伏對世間的貪憂。就像將野象圈綁於大柱上,磨掉牠慣於在森林漫遊的野性,讓牠習慣與人相處一樣,修四念處就是為了除去比丘在家的習性與思惟,除去在家生活的憂苦、疲憊與熱惱,為趣向解脫涅槃作準備。

  接著,教導比丘們進一步不雜有欲念來修四念處,以成就初禪、第二禪、第三禪、第四禪。然後以穩固、純淨、光明的禪定之心,成就宿命神通、天眼神通,證知苦,證知苦之集,證知苦之滅,證知滅苦之道跡;證知煩惱,證知煩惱之集,證知煩惱之滅,證知滅煩惱之道跡,而得解脫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中部第一二五調御地經》、《中阿含第一九八調御地經》。

  二、山頂之美,不是親自登頂的人,無法完全領會。同樣的,解脫者的情境,也只有當證得解脫時,才能完全體會。習慣於五欲之樂的奢耶先那王子,無法接受以離欲為基礎的修行方法,就像小學程度的人,聽不懂大學課程一樣,那是一定的囉。

  三、故事後半段的內容,是一種比丘修學的完整次第,值得注意。這顯然是一重戒律、重禪定的修學次第,尤其以修到第四禪,然後成就「宿命通」、「天眼通」,體證四聖諦而得解脫的「漏盡通」之「三明」成就,就是佛陀得正覺的模式。但證諸其他經義,這樣的修學次第,應當不是佛法修學中的唯一,因為解脫者中,還有一類不會神通的慧解脫阿羅漢,如故事第八九〈須深盜法〉中所說。



回應:aaa 2009-07-11 17:14:22 (IP:  ) T 2833_R 53 引 用
>>王子聽了以後,無法接受,顧不得告別的禮節就走了。走前,還對阿奇舍那沙彌說:「照您所說的修法,那是絕無可能的,賢者!沒有比丘能做得到!」


『此有故彼有,此生故彼生,此無故彼無,此滅故彼滅』.
沒有嘗試,永遠無法體會到。

回應:aaa 2009-07-13 11:08:38 (IP:  ) T 2833_R 54 引 用
019.耕一種不一樣的田

  有一次,佛陀住在一個婆羅門村落外的樹林中。村落附近有一個大農場,農場的主人是一位大家都稱他為耕田婆羅墮婆闍的婆羅門族人。

  這天早上,耕田婆羅墮婆闍正在農場工作,指揮著工人們犁田與播種。這農場到底有多大呢?當他們工作完畢收工時,光整理犁田用的器具,就有五百具之多,由此可以想見了。

  耕具收拾妥當後,耕田婆羅墮婆闍開始分派食物,給農場中的工人。這時,佛陀正好路過這個農場,要到村落裡乞食,佛陀看見他們正在分派食物,就停了下來。

  耕田婆羅墮婆闍看到佛陀停了下來,知道佛陀準備向他乞食,但他心中不滿出家人不像他們一樣付出勞力工作,所以不打算布施食物給佛陀,就譏諷佛陀說:「出家人!我們種田人,依耕種而有食物吃,從來不必向別人乞食,你也應當自己耕種。耕種就有食物吃,不必向別人乞食。」「婆羅門!我也耕種,依耕種而有食物吃。」

  「哦?是嗎?但是,我們沒看見你有耕作的農具,像犁啊、鋤頭啊,耕牛、牛軛、牛鞭之類的,你怎麼敢說自己也耕種,依耕種而有食物吃?沒有農具也能耕田?我倒要向你討教討教。」

  這時,佛陀就說了:

  「正法的信心,是我播種的種子;
   所有的善法,是我耕種的良田;
   精進的毅力,是我馴良的耕牛;
   嚴謹的修持,是那甘美的雨水。
   智慧是耕犁,慚愧之心是犁柄,
   專注是韁繩,守護六根的正念,
   就是操作這些犁田工具的高手。
   戒護著自己的言行舉止,控制著自己的食量;
   真理是拔除雜草的利器,解除束縛的休息處;
   精進是最耐負荷的牛隻,帶著我快穩地前進;
   帶我離開束縛到安全處,不再憂苦不再回頭。
   我就是以這樣耕種,不死是這樣耕種的收成;
   當完成這樣的耕種,所有的苦迫也就解除了。」

  耕田婆羅墮婆闍一聽,竟有這種不一樣的耕作,而深受震撼,不由得讚歎起佛陀來,說佛陀才是最會耕田的人,也對佛陀生起了信心。於是,準備了豐富的食物,想要供養佛陀。

  佛陀說法,一向是為了利益聽者,不是為了贏得食物供養,所以拒絕在這種情況下接受食物。耕田婆羅墮婆闍婆羅門只能再次地讚歎佛陀說:「瞿曇是最殊勝的導師!尊者瞿曇所說的正法,引導失敗倒下的重新站起來;將隱蔽覆蓋的顯露出來;正如黑暗中的一盞明燈指引著迷路者。我現在就歸依世尊、正法與僧伽。但願尊者瞿曇,接納我從現在起終身為佛弟子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九八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七相應第一一經》、《別譯雜阿含第二六四經》。

  二、這個故事,一方面破斥了一般人對修行者「不勞而獲」的誤解,另一方面也展現了佛陀「應機說教」技巧的高明:以修行比喻成耕種,將信心、一切善法、精進、智慧、慚愧、專注、正念等修行要項,作巧妙的解說,而將不死的解脫,比擬為耕作的收成,讓善於耕種的農人也容易理解與接受。

  三、死亡,是一般人所不喜歡的,因此,故事中佛陀以「不死」為修行耕種的成果,可能對一般人有較強的吸引力。實則,依緣起來說,不死即是不生;不生也不死,就是指涅槃解脫。



回應:aaa 2009-07-13 18:20:19 (IP:  ) T 2833_R 55 引 用
>>這個故事,一方面破斥了一般人對修行者「不勞而獲」的誤解,另一方面也展現了佛陀「應機說教」技巧的高明:以修行比喻成耕種,將信心、一切善法、精進、智慧、慚愧、專注、正念等修行要項,作巧妙的解說,而將不死的解脫,比擬為耕作的收成,讓善於耕種的農人也容易理解與接受。

「應機說教」讓我想到周利槃陀伽的故事:

傳道法師:
以我們現在的眼光來看,周利槃陀伽顯然是個學習能力遲緩的大孩子,他的專注力不夠,記憶力又差,即連佛的諸大弟子聯合起來當他的教授群,都無法教會他背熟一首偈頌。惹得一個個的教授,都太息罷教而去,並且一致地公認:此人簡直笨到無可救藥,絕無開悟證果的可能,不如早日讓他還俗去吧!

別人這麼認為倒也罷了,連他自己的兄長都迫不及待地要他離去,可見他的資質的確有著很大的問題。幸而慈悲又獨具慧眼的釋尊,同意讓他繼續留在僧團中,並個別地對他施以特殊教育,才終於將他調教到最後證了阿羅漢的解脫聖果。

我常常這麼想:如果連一個有學習障礙,如周利槃陀伽者,都能夠開悟成道,為什麼現在的佛弟子卻不能?這固然由於周利槃陀伽累生累世以來,早已歷經種善根、成熟利根,最後遇佛教化而得解脫。但不可否認地,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因素,就是他有著隨佛修行的堅決信念與直心。

正因為他向道的心堅定而殷切,所以當那些教授級的師兄拒絕了他,要他還俗回家去,他卻流連於精舍外,而不願離去;這才為釋尊應允而得留在僧團。也正因為他的直心受教,所以釋尊要他去掃地,他就謹遵師命,認真地掃地。這才在專注的打掃當中,體悟到內心的煩惱塵垢,其實一如外境的汙穢髒亂,同樣的必須予以淨除,而終於開悟解脫!

周利槃陀伽──一個被大家放棄了的學習遲緩者,竟然就在釋迦牟尼佛的特殊教化下,悟到宇宙人生至高無上的究極真理,這真是值得大書特書的一個教育奇蹟!只是,每次說到這個故事,我的內心就大有今不如昔的慨歎!


回應:aaa 2009-08-02 12:04:03 (IP:  ) T 2833_R 56 引 用
020.善知識與精進不放逸

  有一次,尊者阿難從禪修中起來,去見佛陀報告他的心得:「世尊!我剛才在禪修中這樣想:如果能有善知識的引導,解脫涅槃的修行,就完成一半了!」

  佛陀指正尊者阿難說:「不要這麼說,阿難!為什麼呢?因為有善知識的引導,必能圓滿完成清淨的修行。我也是因為有善知識的助益,才證得了無上等正覺,然後成為他人的善知識,教導眾生以『依遠離、依離貪、依滅、向於捨』修七覺支、八正道,度化無數深陷於生、老、病、死的眾生,讓他們超越而免於生、老、病、死的。

  又,阿難!如果善男子、善女人能跟隨善知識修學,就有助於信、聞、施、慧等德行的增長與成就,就像月亮從初一到十五漸漸地變圓、變亮一樣。由於跟隨善知識修學,有這樣的方便與利益,所以說,具足善知識,是全梵行者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來到憍薩羅國的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這天,憍薩羅國的國君波斯匿王,來拜訪佛陀,想要佛陀印證他的一個看法。波斯匿王說:「世尊!我獨自沈思,認為世尊所教導的正法,可以讓人當生就遠離苦迫煩熱的燒灼;沒有時節的限制,就能自覺自證。佛陀實在是我們的善知識、善同伴,不是惡知識、惡同伴。」

  「是啊,大王!依我教導的正法與戒律去修學,就是結交了善知識、善同伴,而不是惡知識、惡同伴,因為我可以引導深陷生老病死、憂悲惱苦的眾生,趣向解脫,成就解脫。

  大王!過去阿難比丘曾經來告訴我,他在獨自沈思時,認為有善知識的引導,就可以算是修行的一半了,我告訴阿難比丘說,有善知識的引導,不只是修行的一半,而是修行的全部,因為善知識能引導比丘依遠離、依離貪、依滅、向於捨而修七覺支、八正道的緣故。

  大王!所以,您不能沒有修學的善知識、善同伴,您應當這樣修學。
  大王!要有善知識、善同伴,則不能不依於對善法的不放逸。
  大王!不僅您應當依著不放逸,安住於不放逸,也應當要讓國王的後宮眷屬、文武百官、平民百姓們常常想到:我們的國王依著不放逸,安住於不放逸,我們也應當依著不放逸,安住於不放逸。這樣,國王不但以不放逸護衛著自己,也護衛了您的後宮與庫藏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在舍衛城祇樹給孤獨園教導比丘們說:「比丘們!在我們自身以外的所有因緣中,除了善知識、善同伴外,我不見有任何其他因緣,能讓惡不善法不生起,已生起的斷除;能令善法生起,已生起的增廣。

  比丘們!善知識、善同伴,能讓貪欲、瞋恚、貪睡、掉悔、疑惑,邪見、邪思惟、邪語、邪業、邪命、邪精進、邪念、邪定等惡不善法不生起,已生起的斷除;能令念、擇法、精進、喜、輕安、定、捨覺支,正見、正思惟、正語、正業、正命、正精進、正念、正定等善法生起,已生起的增廣。

  比丘們!相反的,除了惡知識、惡同伴外,我不見有其他外在因緣,能讓惡不善法生起,已生起的擴大;能令善法不生起,已生起的萎縮、消失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七二六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五相應第二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四四品第一○經》,另參考《雜阿含第七六八經》。中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一二三八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三相應第一八經》。後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七一七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七七八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五相應第七七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五相應第八四經》。

  二、故事前段的發生地,《相應部》作「釋迦國」,《雜阿含》作王舍城,《增壹阿含》作舍衛城,雖然傳說地點分歧,內容也小有差異,但關於尊者阿難認為有善知識相伴是「半梵行者」,受到佛陀指正為「全梵行」的內容,是一致的。印順法師以此為例,說明佛陀是怎樣的重視善知識(參考《成佛之道》第四五頁)。

  三、令惡不善法斷除、不生;善法生起、增廣,這四件事也叫「四正勤」、「四正斷」。要做到這樣,非得「起欲、發勤、精進、策心、持心」不可(《集異門足論》大正藏第二六冊第三九一頁下),所以「四正勤」也是「正精進」、「精進覺支」的內容(《法蘊足論》大正藏第二六冊第四九二頁中)。

  四、故事中說,善知識是精進修學的最重要「外緣」,那自身內在的「內緣」呢?依《雜阿含第七一六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七七七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五相應第八三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六相應第二九經》等說,是自己內心的「正思惟」、「如理思惟」了。

  五、觀善知識就像從初一到十五漸漸變圓、變亮的月亮,這在《中阿含第一四八何苦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一七品第七經》、《增支部五集第三一經》中也有相同的比喻,可以參考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2 19:53:27 (IP:  ) T 2833_R 57 引 用
>>有善知識的引導,必能圓滿完成清淨的修行。

師父引進門,修行在各人。
「必能圓滿完成清淨的修行」,
可能是三五年,
可能是三五十年,
也可能是三大阿僧祗劫,
看各人的努力而定。


「若人散亂心,入於塔廟中,一稱南無佛,皆已成佛道。」
一樣,叫做『別時意趣』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3 17:12:25 (IP:  ) T 2833_R 58 引 用
021.彌醯的獨修挫折

  有一次,尊者彌迦奢羅問佛陀:「世尊!怎樣才是獨住?怎樣又是有同伴同住?」

  佛陀回答說:「彌迦奢羅!當眼等六根,認識了色等六境時,如果因合意、可愛、愉悅而誘發了欲愛,以致對境界喜悅、讚美而念戀不忘,這就是生起愛染心了。一旦有了愛染心,就有了障礙繫縛。像這樣,被喜悅、愛染繫縛的比丘,即使獨自在樹林等僻靜處居住,也還是有伴同住,為什麼呢?渴愛就是他的同伴。

  反之,如果對合意、可愛、愉悅的境界,不喜悅、不讚美、不戀著,沒有愛染而心不被繫縛,這樣的比丘,即使與其他比丘同住,或住在一般人的村子裡,也叫作獨住,為什麼呢?因為他沒有渴愛這樣的同伴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遊化到摩揭陀國境內的闍鬥村,住在村落外的菴婆林內,尊者彌醯為佛陀的侍者。這天一早,尊者彌醯進入闍鬥村乞食。回程時,路過金鞞河邊,看到一片環境幽雅的菴婆林,心想:這片林地地勢平坦幽靜,又有清澈的河水流過,對一位精進的修行人來說,實在是一個理想的好地方,我應當來這裡修行,好好精進一番。

  尊者彌醯回去吃飽後,就收拾了隨身物品,將坐墊披在肩上,來向佛陀請求允許他前往。

  然而,當時只有尊者彌醯隨佛陀同住,其他比丘都還沒到,所以佛陀要求尊者彌醯暫緩幾天,等其他比丘到達後再離開,以免身旁沒有侍者。可是,尊者彌醯卻等不及趕著要去那個他認為的好地方,所以對佛陀說:「世尊!您已經是個解脫者了,應修應證的,都已修已證,再也沒有什麼作為可以對您有所增益了。而我呢,當修當證的還很多,如果能到一個好地方,讓我好好地精進修行,一定會很有進步。請世尊允許我離開,到那一片菴婆林去精進吧!」

  佛陀還是希望尊者彌醯暫緩離開。可是,堅決的彌醯尊者,仍然作了第三次請求。這時,佛陀只好說:「彌醯!你一再說要去精進修行,我還能說什麼呢?就隨你的意願去吧!」

  辭別了佛陀,尊者彌醯來到那片幽靜的林地,選在一棵樹下禪修。禪修中,尊者彌醯還是禁不住生起欲念、恚念、害念等三惡念來。此時,尊者彌醯心想:怎麼會這樣呢?我這麼有信心地出家精進修學,還是斷除不了這三惡念的染著。想著想著,尊者彌醯又想念起佛陀來了,所以又回去見佛陀。

  見了佛陀,尊者彌醯將他在獨修中,不禁生起三惡念的情形,誠實地向佛陀報告。顯然,從進入解脫修習的層面來看,尊者彌醯還不夠成熟,沒有能力獨修,所以,佛陀說了:「彌醯!有五法,可以讓尚未做好修行解脫準備的人,趨於成熟:

  一、親近善知識,在善知識指導下修學。
  二、遵守波羅提木叉,舉止符合威儀,即使對微細罪,也以戒慎恐懼的態度遵守。
  三、熟悉佛法各種法義、論理,並且深入理解、接納。
  四、堅定精進,主動學習各種方法,以斷除自己的惡行,增長善行。
  五、善觀生滅無常,成就趣向滅苦的智慧。

  彌醯!有了這五法的修學後,還要繼續修習四法:
  一、修習不淨觀,以斷除貪欲。
  二、修習慈悲觀,以斷除瞋恚。
  三、修習入出息念,以斷除散亂心。
  四、修習無常想,以斷我慢。

  彌醯!如果能夠親近善知識,有善知識的指導修學,那一定能夠勤修禁戒,遵守波羅提木叉,舉止符合威儀,對微細罪以戒慎恐懼的態度遵守;熟悉佛法各種法義、論理,深入理解、接納;堅定精進,主動學習各種方法,以斷除惡行,增長善行;善觀生滅無常,成就趣向滅苦的智慧;勤修不淨觀斷除貪欲;勤修慈悲觀斷除瞋恚;勤修入出息念斷除散亂心;勤修無常想斷我慢。

  彌醯!如果比丘修得無常想,必定可以由此而建立無我想,若比丘得無我想,就能夠由此而斷除我慢,成就涅槃解脫了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三五相應第六三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三○九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中阿含第五六彌醯經》、《增支部第九集第三經》。

  二、從故事的前段來看,佛陀是鼓勵獨修獨住的,但不從外在形式來論,只看內心是否有愛染(瞋恚也是愛染的另一種形式)。而從故事的後段來看,親近善知識是修學佛法的一個重要關鍵,因為故事中佛陀所說的八種方法,都可以從此建立。我們修學佛法,如果在離解脫成就尚遠時(亦即還不夠成熟),就獨學而無善友,一旦遇上挫折,往往會因為得不到有效的協助與支持而退墮,也可能在缺乏善友的規勸與導正下,不自覺地誤入歧途,遠離佛法,這都是很可惜的事。

  三、怎樣才能親近善知識,不會獨學而無善友呢?佛陀建立的僧團,就是一個很好的模樣。在家人也可以嘗試效法僧團的模式,組成具有「六和敬」精神的學團,在學團中同修同學,彼此砥礪。在自己親近善知識的同時,努力修學向上,使自己也能成為別人的善知識,這樣,學團中的成員,相互提攜,輾轉增上,假以時日,大家必能有一定程度的成長。

  四、善知識,《增支部》譯為「善友」。廣泛來說,可以使自己獲益增上的良師、益友,都可以是善知識。但具體的說,像本則故事指出的,能導正自己的行為(進而不犯戒)、增長自己對佛法的理解與修學、減少自己我執我慢的染著,都是善知識了。

  五、波羅提木叉,原意為「善法的初基」、「善法的依止處」,後來專指佛陀為出家眾制訂的戒條。又因為這些戒條,有引導趣向解脫的功能,所以也稱為「別解脫」、「從解脫」(參考印順法師著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第一一二頁),《中阿含第五六彌醯經》就譯為「從解脫」。

  六、故事末後「修無常斷我慢」那段,《雜阿含第二七○經》作:「無常想者,能建立無我想;聖弟子住無我想,心離我慢,順得涅槃。」《增支部第九集第一經》作:「若得無常想,則安立無我想;若得無我想,則斷我慢,於現法得涅槃。」可以比對來讀。這是南、北傳《阿含》聖典共傳的精義,可見從「無常想→無我想→離我慢→得涅槃」,是當時修學次第的普遍觀點。可以說,當時修學的主流下手處,是觀無常。後來大乘佛法盛行,強調慈悲心,強調利他,要求從利他中完成自利,觀無常的教說相對地少了,似乎大乘與聲聞,有很不一樣的教說。可是,當我們深入去探究怎樣才能「從利他中完成自利」時,我們會發覺,大乘佛法以利他為先的要求,正是以利他來消除自私、自利的自我感,這不也是一種「無我」的實踐嗎?所以,「從利他中完成自利」,還是同樣要進入到「無我」的修學來的。這樣看來,「無我」的修學,是大乘與聲聞的共通點,也可以說,建立無我想的方法,是可以多元的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4 11:40:52 (IP:  ) T 2833_R 59 引 用
南、北傳《阿含》聖典共傳的精義,從「無常想→無我想→離我慢→得涅槃」,是當時修學次第的普遍觀點。可以說,當時修學的主流下手處,是觀無常。

後來大乘佛法盛行,強調慈悲心,強調利他,要求從利他中完成自利,觀無常的教說相對地少了,似乎大乘與聲聞,有很不一樣的教說。可是,當我們深入去探究怎樣才能「從利他中完成自利」時,我們會發覺,大乘佛法以利他為先的要求,正是以利他來消除自私、自利的自我感,這不也是一種「無我」的實踐嗎?

所以,「從利他中完成自利」,還是同樣要進入到「無我」的修學來的。這樣看來,「無我」的修學,是大乘與聲聞的共通點,也可以說,建立無我想的方法,是可以多元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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莊春江大德講到了『金剛經』的重點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4 11:44:12 (IP:  ) T 2833_R 60 引 用
022.貧窮的財主摩訶男

  有一次,一位容貌、形色絕妙的天界眾生,到祇樹給孤獨園問佛陀說:「什麼東西火燒不掉?風吹不散?即使大地全毀了,也不會流散?連專門搶奪別人財物的惡王與盜賊,也搶不走?哪種寶藏始終不會亡失?」

  佛陀回答說:「福分是火燒不掉,風也吹不散,惡王與盜賊,任他搶也搶不動,即使大地全毀了,也不會流散。福分樂報寶藏,始終不會亡失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到憍薩羅國的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

  一天近午時分,憍薩羅國波斯匿王來見佛陀,佛陀招呼他說:「大王!都中午了,您從哪裡忙完過來的?」「世尊!今天舍衛城有一位名叫摩訶男的大財主去世了,他的財產沒有兒子可以繼承,我就是去接收他的財產,剛忙完過來的。

  世尊!您可知道他有多少財產嗎?光黃金就有八百萬,白銀更是不計其數。可是,世尊!您知道嗎?這麼富有的大財主,吃的竟是發酸的雜米粥,穿的只是三片粗麻布縫成的衣服,乘坐的是一輛老舊破車,車子的遮陽傘蓋,還是樹枝、樹葉搭成的。不曾聽說他會布施給沙門、婆羅門,也不見他幫助過貧窮、急難的人,每次吃東西時,一定關起門來,不讓那些人看到。」

  「大王!這樣的人,不是堂堂正正的人,不論他多富有,充其量也只是個卑賤的窮人罷了。有財富而自己不用,也不供給家人使用,不用來體恤僕役、結交朋友,也不用來供養沙門、婆羅門,以廣植讓自己生天的福田,不做這樣正當的花用,財富也無法一直留在身邊,不是遭國王沒收,就是落入盜賊之手,或者毀於火災、洪水,再不,就是被自己不喜歡的繼承者接收。

  大王!財富不作正當的分配運用,就等於是沒有用的東西一樣。就像在一個無人能到之處,有一池甘美甜淨的水,但沒有人能夠享用,最後,漸漸乾涸消盡,又有何用?

  所以,大王!應當善用自己的財富,讓自己、家人、僕役、好友能夠受用而喜樂,並且布施供養沙門、婆羅門,廣植自己生天的福田,這樣,才能使財富成為有用的東西,而不致於到最後變得一場空,浪費了有用的財富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  
有一次,一位名叫郁伽的大臣來見佛陀,告訴佛陀說:「真稀有啊,大德!此地的財主彌伽羅,真是富有啊!」「郁伽!彌伽羅長者怎麼個富有法?」「大德!他擁有上億的黃金,白銀就更不計其數了。」

  「郁伽!這些黃金、白銀,算得上完全是他實在的財富嗎?我不是說這些不是財富,但是,郁伽!你所說的這些財富,是火、水、王、賊、怨敵、繼承者所共有的啊。郁伽!只有信財、戒財、慚財、愧財、聞財、捨財、慧財等七種財富,不會與火、水、王、賊、怨敵、繼承者所共有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一二九一經》,中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一二三二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三相應第一九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增支部第七集第七經》。

  二、故事中的財主摩訶男,恐怕古今中外都有這類人。他們雖然家財萬貫,但實際上所過的生活與窮人無異,真是貧窮的財主。《雜阿含第九一經》就稱這種人是「愚癡人」,「如餓死狗」。

  三、《大智度論》說,財富、富貴是「五家所共」(大正藏第二五冊第一四二頁中),「五家所共」的說法,應該就是源自於《阿含經》的教說吧!

  四、常常提醒自己:財富是「五家所共」(「怨敵」或可以與「盜賊」一類,而英譯本譯作「不喜歡的繼承者」),或可以減輕對財富的執取,也有助於降低財富在發生巨變時的衝擊。

  五、近來台灣出現「月光族」一詞,意思是指「每月把錢花光光」的人。這類人以年輕的「新新人類」居多,他們之所以會這樣,或許是源於「錢只有花掉了,才是自己的」之不確定感。不過,如果「把錢花光光」不曾用來廣植福田,那也只是徒然養大自己的慾望,而後又被自己養大的慾望所壓迫的實質貧窮者罷了。

  六、修福分,當然比保有財富可靠。佛陀說「福分樂報寶藏,始終不會亡失」的意思,是指福分不會因為風、火、王、賊等外來因素而損失,但是,修得再多的福分,也有受報完畢的耗盡時。《雜阿含第二六四經》中,佛陀就舉自己為例,敘說自己在過去生中,因長時間的修福,得到了許多「勝妙可愛」的果報,不過也都在長遠的生死中「皆悉磨滅」了,因而教導比丘們,應當「永息諸行,厭、離、斷欲、解脫」。所以,徹底的說,「信、戒、慚、愧、聞、捨、慧」,才是能真正解決人生苦迫的七種財富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5 10:54:33 (IP:  ) T 2833_R 61 引 用
>>修福分,當然比保有財富可靠。

如何修福分?

對自己:
『已生惡令斷滅、未生惡令不生、未生善令生起、已生善令增長。』

對別人(和環境):
互相幫助,環保,保育護生。
慢慢培養興趣,
到了習慣成自然,
就成『佛』了。

大財主摩訶男,
吃的是發酸的雜米粥,
穿的是三片粗麻布縫成的衣服...等.
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。

原因很簡單,
在他這一生的幾十年當中,
他培養了「賺錢」和「節儉」的興趣,
而且習慣成自然,
所以一點都不覺的苦。
他只是沒有培養「佈施」的興趣而以。
「佈施」比「賺錢」和「節儉」容易多了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5 19:44:46 (IP:  ) T 2833_R 62 引 用
023.金縷衣的布施

  有一次,佛陀來到故鄉迦毘羅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的尼拘律園精舍中。一天,佛陀的姨媽摩訶波闍波提,拿一件親手縫製的嶄新金縷黃色衣,要布施給佛陀。

  佛陀告訴她說:「瞿曇女!這件衣服應該布施給僧眾。布施給僧眾,便是供養了我,也供養了僧眾。」但是,摩訶波闍波提再三地執意要佛陀收下,佛陀也再三地要她布施給僧眾。

  這時,站在佛陀後面,執扇搧佛的尊者阿難說:「世尊!請您收下吧。世尊!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照顧您很多,既是您的姨媽,又是您的奶媽與養母,世尊在生母過世後,就是由她哺乳養育您長大的啊。」「是啊,阿難!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確實照顧我很多,在我母親過世後,養育我長大。

  阿難!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也因為我的緣故,歸依了佛、法、僧眾,不疑三寶,不疑苦、集、滅、道,離殺、盜、淫、妄、酒,成就了信、戒、施、聞、慧。如果一個人想要以終身禮敬與供養生活所需用品的方式,來報答讓自己歸依佛、法、僧眾的恩人之恩澤,那是報答不了的。

  再者,阿難!能布施十四種個別眾生,有大功德,大福報。這十四種是:如來、辟支佛、阿羅漢、向阿羅漢、阿那含、向阿那含、斯陀含、向斯陀含、須陀洹、向須陀洹、離欲外道、精進的修行人、一般人、畜生。阿難!如果布施給畜生,可得到的福報大小為一百,那麼,布施一般人為一千,布施精進的修行人為十萬,布施離欲外道為十萬億,布施向須陀洹到阿羅漢的聖者,則為無量,布施辟支佛也是無量,更何況是布施如來了。

  再者,阿難!對七類僧眾的布施,有大功德,大福報,即使僧眾中可能雜有不精進、有名無實的惡比丘,也一樣有大功德,大福報。這七類是:一、布施如來在世時的比丘、比丘尼僧眾。二、布施如來入滅不久後的比丘、比丘尼僧眾。三、只布施比丘眾。四、只布施比丘尼眾。五、指名特定的比丘眾、比丘尼眾。六、指名特定的比丘眾。七、指名特定的比丘尼眾。

  阿難!布施給任何特定的個人,所得的功德與果報,再怎樣也不會大於布施給僧眾的。再者,阿難!有四種布施:一、由行善法的清淨施者,布施給行惡法的邪惡受者。此類布施,因施者而清淨。二、由行惡法的邪惡施者,布施給行善法的清淨受者,此類布施,因受者而清淨。三、由行惡法的邪惡施者,布施給行惡法的邪惡受者,此類布施,施者、受者都不清淨。四、由行善法的清淨施者,布施給也行善法的清淨受者,此類布施,施者、受者都清淨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中阿含第一八○瞿曇彌經》、《中部第一四二施分別經》。

二、「金縷衣」,《中部第一四二施分別經》只作「一套新衣」。

三、早期佛教對修行有成就者,安立了四個果,分別是:預流果、一來果、不還果、無學果;或音譯為:須陀洹果、斯陀含果、阿那含果、阿羅漢果;或簡以:初果、第二果、第三果、第四果。預流果是指初入聖者之流,表示從此邁向聖道而不退,最多再經七番生死流轉,就能成就解脫。一來果是預流果之上的成就,最多只再來人間一次,就能成就解脫。不還果是一來果之上的成就,不會再來人間了,就在「不還天」的天界成就解脫。無學果表示已經成就解脫,不再有生死流轉了。(參考《雜阿含第一二四八經》等)

四、本則故事,亦廣泛地記載於各部律典。律典中,佛陀回答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的話,有一句極有意義,那就是佛陀說「我在僧數」(如《五分律》,大正大藏經第二三冊第一八五頁中)。「我在僧數」,表示佛陀也是僧團中的一分子,與「如來不言:我持於眾、我攝於眾。」(如來不說:我領導眾人,《長阿含第二遊行經》)相應。

五、尼拘律園,位於迦毘羅衛城南的尼拘律樹林。佛陀成佛後第六年,第一次回家鄉時,父親淨飯王為他在此建立一座精舍的林園。當時佛陀在此精舍住了七天,為淨飯王說法,也在此林園中接受了姨母所供養的金縷袈裟(金縷衣)。(參考《佛光大辭典》第一八八五頁,印順法師著《印度之佛教》第二九頁)

六、佛陀不接受摩訶波闍波提瞿曇女的個別布施,而要她布施給僧眾,其實是期望她能獲得更大的福報,因為布施僧眾的福報,比布施佛陀個人更大。

七、在尊者阿難的多次請求下,後來佛陀允許尊者摩訶波闍波提等女眾出家,這是比丘尼僧團成立之始(參考《中阿含第一一六瞿曇彌經》)。而本則故事發生時,尊者摩訶波闍波提還沒出家,比丘尼僧團也還沒成立,所以,經文後段所說,包括布施比丘尼僧眾的「對七類僧眾布施」,很有可能是後來增入的(參考菩提比丘英譯本註解一二九一),這應為經典增編失誤的痕跡。

八、為何布施僧眾的功德,大於如來?或許是因為僧團負有「正法久住」的使命,佛法在世間的延續,是靠僧眾實際承擔的吧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6 17:49:42 (IP:  ) T 2833_R 63 引 用
>>再者,阿難!能布施十四種個別眾生,有大功德,大福報。這十四種是:如來、辟支佛、阿羅漢、須陀洹、向須陀洹...精進的修行人、一般人、畜生。

金剛經:
佛告須菩提:「諸菩薩摩訶薩應如是降伏其心!所有一切眾生之類:若卵生、若胎生、若濕生、若化生;若有色、若無色;若有想、若無想、若非有想非無想,我皆令入無餘涅槃而滅度之。

印度信仰常把各種動物當成神。
佛陀不是要把水裏生物,
陸上動物都教化成阿羅漢。

滅度可以看成布施,
人與人之間要互相幫助,
對環境和動物則要保護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6 17:52:31 (IP:  ) T 2833_R 64 引 用
024.作福不嫌多,但用於解脫

  有一次,佛陀來到憍薩羅國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這天,憍薩羅國波斯匿王盛裝前往禮見佛陀,請求佛陀及僧團能在舍衛城住上三個月,接受他的供養。佛陀默許了。波斯匿王就在王宮外面,搭建了一座大講堂,並要求朝中的大臣們,也一起發歡喜心供養。

  在一次飲食供養後,波斯匿王對佛陀說:「世尊!我曾經聽世尊說:布施給畜生,可以得到以百計的福報,布施犯戒人為千,布施持戒人為萬,布施離欲外道為億,布施向須陀洹則難以計算,更何況是須陀洹以上的聖者了。我今天供養了世尊及眾比丘僧,因此,所獲得的福報與功德,應當是難以計算的。今天,我已經算是功德圓滿了。」

  佛陀聽了,告訴波斯匿王說:「大王!不要這麼說!作福是不嫌多的,你怎麼能說已經功德圓滿了呢?為何說作福不嫌多呢?因為眾生的生死輪迴,實在長遠得難以計算。在很久以前,我們住的地方有一位名叫『地主』的大王,皇后名叫『日月光』,太子名叫『燈光』。燈光太子長得十分端正,後來出家修道成佛,並且陸續度化了八十億眾成阿羅漢。

  地主大王在太子成佛後,迎請燈光如來入宮親自供養,並且發願終身供養如來及八十億眾的阿羅漢,獲得了燈光如來的默許。地主大王充分供養了燈光如來七萬年。燈光如來入滅後,地主大王又建了許多寺廟、寶塔,持續供養其他阿羅漢,直到他們一一入滅,並且也為這些阿羅漢的遺骨建塔廟供養,這樣又過了七萬年,直到燈光如來所傳的佛法消失了,才去世。

  大王!那位地主大王不是別人,就是我的前身。那時,我七萬年供養如來,七萬年供養舍利,只想以此所作的功德,在生死中得到福報享用,而不曾修道求解脫。大王!你知道嗎?當時所作的福德,到現在已經全部耗盡了,連毛髮般大小的福德也沒留下來。怎麼會這樣呢?正是因為,生死輪迴長遠得難以計算,以致在那麼長的時間中,再多的福報都會被耗盡,不留一絲一毫。

  所以,大王!不要說:今天我作福已經功德圓滿,你應當說:今天我所有身、口、意的所作所為,都要趣向解脫,我不求在生死中享用福報,但求能得到長遠無量的安樂。」

  波斯匿王聽了佛陀這番教說,不由得毛骨悚然地害怕起來。一陣悲傷哭泣後,以手抹掉眼淚,向佛陀頂禮,承認自己的過失。他說:「世尊!我真是太愚笨了,請世尊接受我的懺悔!我以五體投地之禮,表示我改過的心意。以後,我不會再那樣說了,請世尊接受我的懺悔。」「太好了,大王!你能懺悔改過。我接受你的懺悔,以後不要再那樣說了。」

  這時,在大眾中,有一位名叫迦旃延的比丘尼,起來讚歎佛陀對波斯匿王的勸勉,並且以自己的前世為例,印證應當趣向於解脫,而不是求在生死中享用福報的教說。她說,三十一劫前她的前世,是一位名叫「純黑」的差使,他在野馬城供養當時的式詰如來,供養後,發願要以這樣的功德不墮三惡道,來世見佛聞法而得解脫。她就是以這樣的因緣,今世得遇釋迦佛,從而修道得解脫的。

  佛陀讚歎她是聲聞弟子中,信解脫第一的比丘尼。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增壹阿含第二三品第一經》。

  二、作福不嫌多,因為生死長遠,再多的福報也不夠用。從「再多的福報也不夠用」這樣的警覺中,知道要將福報善用於有益生死解脫,才是正途。

  三、說過去的某某,就是現在的我,成為經典中的一種體裁格式,稱為「本生」。這類格式的經典,其集成的時間並不太早,約與《增一阿含經》集成的時代相當。(參考印順法師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〈第八章第四節〉)

  四、「本生」體裁之類的經典,後來繼續有蓬勃的發展,對修長遠菩薩行以成佛的大乘思想,提供了有利的發展環境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7 17:56:04 (IP:  ) T 2833_R 65 引 用
後來的大乘佛教強調,
不斷的為他人求福報,
一樣可以得解脫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7 17:59:30 (IP:  ) T 2833_R 66 引 用
025.人心不足

  有一次,佛陀在憍薩羅國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的祇樹給孤獨園。尊者阿難在一次的禪思中,體悟到:世間人的欲望是很少能滿足的,也很少有人帶著對欲望厭患之心而去世。能知足,能對欲望厭患而去世的人,那是太難得了。傍晚,尊者阿難結束禪修後,就去禮見佛陀,將他在禪思中的體悟,向佛陀報告。

  佛陀告訴尊者阿難說:「是啊!是啊!正是這樣。阿難!過去,有一位名叫『頂生』的聰明轉輪王,他擁有大軍,也擁有輪寶、象寶、馬寶、寶物、女寶、居士寶、主兵臣寶等七寶,又有著上千位勇猛的兒子,自在地統治著一大片延伸到大海的廣大領土,而且懂得以王政而不以武力酷罰治國,百姓生活得十分富裕安樂。

  阿難!過了很久,有一天,頂生王心想:我目前擁有閻浮洲這片廣大的領土,人民眾多而且富裕,也有七寶與千子,我還想要整個王宮有積到膝蓋的寶物財富。
  當頂生王擁有整座王宮積到膝蓋的寶物後,過了很久,有一天,他又想要統領西方另一片叫瞿陀尼洲的富裕地方。
  當頂生王統領了西方瞿陀尼洲後,過了很久,有一天,他又想要統領東方另一片叫弗婆鞞陀提洲的富裕地方。
  當頂生王統領了東方弗婆鞞陀提洲後,過了很久,有一天,他又想要統領北方另一片叫鬱單曰洲的富裕地方。
  當頂生王統領了北方另一片叫鬱單曰洲後,過了很久,有一天,他又想:傳說天界有一個叫三十三天的地方,現在,我已統領了人間的四大洲,我想要到三十三天去看看。

  頂生王以神通力到了三十三天,見識到那裡殊勝的環境。隨後,頂生王進入了三十三天的集會堂。三十三天的領袖『天帝釋』,尊重他是一位有威德的轉輪王,連忙起來禮讓他半座,讓頂生王坐在他的旁邊。此時,頂生王的外貌,除了眼睛之外,變得和天帝釋完全一樣。

  過了很久,頂生王心想:我有七寶、千子、寶物,統治著人間的四大洲,現在來到三十三天,又得到天帝釋的半座,而且,除了眼睛外,我的外貌也和天帝釋一樣殊勝,我何不將天帝釋趕走,奪取另外的半座,這樣一來,我就成了天上人間自由自在的統治者了。

  阿難!當頂生王這樣想時,不知不覺地掉回原來人間的閻浮洲,失去了上三十三天的神通力,而且還得了重病。

  臨死前,有大臣來問:『大王!如果有人來問我,頂生王臨終時交代了些什麼,我該怎麼回答?』『你應該這樣答:頂生王得到了閻浮洲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有了七寶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有了千子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有了大量的寶物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得到了瞿陀尼洲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得到了弗婆鞞陀提洲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得到了鬱單曰洲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能見識到諸天集會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;頂生王具足五欲享樂,還感到不滿足而去世。如果有人問,你就這樣回答好了。』」

  接著,佛陀說:
  「即使珍寶如雨般的下,欲望仍然無法滿足;
   欲只帶來苦而沒有樂,有智慧者當如是知。
   即使得到無量的黃金,猶如大雪山一般高;
   也不能一一得到滿足,有智慧者當如是想。
   即使有天的殊勝五欲,也不以這五欲為樂;
   這樣斷貪不著欲的人,是圓滿覺者的弟子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中阿含第六○四洲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一七品第七經》。

  二、頂生王臨終之言,其言也善,道出自己不知足的反省。其實,不知足的,豈只是頂生王而已!凡人不都是這樣嗎?正如俗話所說的:人心不足,蛇吞象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8 18:15:40 (IP:  ) T 2833_R 67 引 用
南柯一夢

佛典中有一句偈:「南柯一夢屬黃梁,一夢黃梁飯未嚐」。典故是這樣的:有位秀才進京趕考,經過幾個月路途跋涉,即將抵達京城;這一天投宿在一家旅店,請店家幫他準備一碗黃梁充飢。店家趕去準備,洗好黃梁之後就起火下鍋。

在等待的時間,秀才心裏憂慮著:「此去京城,再過不久就要面臨考試,我是不是能考得理想?中狀元還是探花?若是名落孫山,豈不是無顏回鄉?」想著想著,因身心疲倦已極而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
他做了一個夢──

秀才夢見自己到達京城、進了考場;考完放榜後,中了狀元!很歡喜地去禮謝考官,考官認為他是一位好青年,於是將女兒許配給他。經歷結婚、生子……。

漸漸地,兒子長大了,他也隨著年齡的消逝而老邁了。當他八十歲生日那天,兒子、媳婦、孫子都來拜壽。正在享受天倫之樂時,突然聽到有人在叫喚……

原是店家端一碗黃梁來到他面前,喚道:「客官,這碗黃梁剛煮熟,趕快趁熱吃了吧!」把他從美夢中驚醒。他看著這碗熱騰騰的黃梁,才想到自己還沒吃飯呢!

經歷這場夢境,他領悟到:「生命如此短暫,猶如一場夢而已。即使像夢中一樣順利得了功名,又能為官,甚至有一個美滿的家庭、子孫滿堂,卻只是煮一碗黃梁的時間罷了。人生難道只是這樣嗎?那人生又有何意義?」


頂生王就沒有『南柯一夢』這樣的運氣,
還有重來的機會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8 18:18:52 (IP:  ) T 2833_R 68 引 用
026.苦從哪裡來?

  有一次,佛陀在恆河中游北岸的末羅國遊化,來到一個叫做「優樓頻螺」的村落,住在附近的樹林裡。 當地的驢姓村長,聽說佛陀來了,想到佛陀常教導人知苦、滅苦,心中有著幾分的仰慕,也嚮往能親自聽個究竟,就前往拜見請益。

  驢姓村長禮見佛陀後,問佛陀說:「世尊!聽說您能為人解說苦的成因,以及如何滅除,這真是太好了,請世尊慈悲,也能為我解說。」「村長!我如果以『過去如何如何』、『將來如何如何』來為你說明苦的成因、苦的滅除,那麼,你或許會相信,也或許不信而可能徒增你的疑惑。村長!現在我們都坐在這兒,我就舉眼前周遭會發生的事,來為你說明吧,你要好好聽,仔細思惟了。」「好的,世尊!」

  「村長!你想想看:你會因為你們村裡的哪個人被殺、被捕、被罰款、被譴責而感到憂心、哀嘆、痛苦、不悅、絕望嗎?」「會的,世尊!」「然而,村長!是不是你們村裡的任何一個人被殺、被捕、被罰款、被譴責時,你都會感到憂心、哀嘆、痛苦、不悅、絕望呢?」「不會,世尊!」

  「村長!同樣是村中的人,為什麼你對某人會,而對其他人就不會?」「世尊!會讓我感到憂心、哀嘆、痛苦、不悅、絕望的那些人,是因為那是我所眷愛、關切的人,我對他們有欲愛的緣故,反之,則是跟我無關的人。」「村長!所以依此而類推於過去與未來,可知眾生的種種痛苦,不論過去發生的,現在存在的,或是將來產生的,一切皆以欲為根本;由欲而生,由欲而集起;以欲為因,以欲為緣。」

  「世尊!這真是個殊勝的比喻啊!世尊!真是稀有啊!世尊!您說:『一切苦的生起,皆以欲為根本;由欲而生,由欲而集起;以欲為因,以欲為緣。』真是巧妙的解說啊!

  世尊!我有一個兒子,名叫智羅瓦西。有一次,智羅瓦西在外過夜,隔天,我起了個大早,馬上派人去探望他。當我派遣的人還沒回來通報的等待期間,

  「所以,村長!從這件事也可以瞭解到『一切苦的生起,皆以欲為根本;由欲而生,由欲而集起;以欲為因,以欲為緣』的道理。村長!在你還沒認識智羅瓦西的母親前,你會對她有欲愛之情嗎?」「不會,世尊!」

  「是當你認識她之後,才有欲愛之情產生的是吧,村長!」「是的,世尊!」「村長!如果智羅瓦西的母親被殺、被捕、被罰款、被譴責,你會感到憂心、哀嘆、痛苦、不悅、絕望嗎?」「會啊,世尊!」

  「村長!這也可以讓你瞭解到『一切苦的生起,皆以欲為根本;由欲而生,由欲而集起;以欲為因,以欲為緣』的道理。村長!如果心中有四種愛念,當這四種所愛念的無常變化了,那麼,就有四種憂苦生起;如果有三種、兩種、一種愛念,當所愛念的起了無常變化,就會有幾種憂苦生起。

  村長!如果都沒有愛念,那麼,就不會有憂悲惱苦了。
   沒有愛念的人,
   不會有憂悲惱苦;
   沒有憂悲惱苦的人,
   如出水蓮花般的超脫。」

  當世尊這樣解說時,驢姓村長當場遠塵離垢,得法眼清淨,見法、得法;知法、入法,不再疑惑,不再畏懼,合掌對佛陀說:「世尊!我已經超越了。從現在起,我歸依佛、法、僧眾,願意終身為佛弟子,請為我見證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相應部第四二相應第一一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九一三經》、《別譯雜阿含第一二八經》。

  二、親情與愛情,是世間人所讚頌與追求的,但在佛陀解脫者慧眼的透析下,這是不離自我為中心的欲愛,是苦的根源。欲愛,都是不離自我中心的,所以,親子、夫妻間的反目成仇,也時有所聞而不足為奇了,所謂:「母共子諍,子共母諍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親族展轉共諍」(《中阿含第九九苦陰經》,《中部第一三苦蘊大經》亦同)就是這個樣子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9 18:02:19 (IP:  ) T 2833_R 69 引 用
>>所謂:「母共子諍,子共母諍,父子、兄弟、姊妹、親族展轉共諍」

傳道法師:
一般人最愛的是自己,再來才是別人。
我喜歡某人的一個重要條件是,
某人也喜歡我。

因為臭味相投,
或欣賞我的優點容忍我的缺點...等。

否則就算是父母,兄弟,妻子兒女...等,
也有可能變成敵人。

佛陀不是叫我們不要去愛父母,兄弟,妻子兒女...等,
而是多學習別人的優點,
把觀心的人擴大,
不要集中少數幾個人的身上。
就不會「貪愛」「染著」。

回應:aaa 2009-08-09 18:07:21 (IP:  ) T 2833_R 70 引 用
027.有愛就有痛苦

  有一次,佛陀在憍薩羅國的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那時,舍衛城裡有一位婆羅門居士,他所鍾愛的獨子死了,使他深受打擊,因而丟下工作,茶不思飯不想,常常到他兒子的墳前思念悲泣,幾乎就要崩潰了。

  這天,這位婆羅門居士漫無目標地走著,正好來到祇樹給孤獨園,就進去拜見佛陀。佛陀見他精神萎靡,魂不守舍的樣子,便問他原因。婆羅門居士將他失去愛子的事,悲傷地向佛陀訴說了。

  佛陀聽了,回答婆羅門居士說:「正是這樣啊,居士!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。」「瞿曇!怎麼這樣說呢?瞿曇!你應當知道,如果有了愛,就有快樂啊!」佛陀再三地說,婆羅門居士再三地反對,然後不滿地離開了。

  婆羅門居士走出祇樹給孤獨園,看到一群人正在路旁賭博,心想:賭博人大多比較聰明,我來請他們評評理。結果,那群賭博的人都同意婆羅門居士的看法,認為如果有了愛,就有快樂。婆羅門居士聽了很滿意,點頭離去。

  這件事,在市井小民的茶餘飯後裡傳開了,還傳進王宮,到了波斯匿王的耳裡。波斯匿王也質疑佛陀的教說,就去問末利皇后。

  末利皇后是虔誠的佛弟子,深知佛法,所以回答大王說:「是啊,大王!正是這樣啊,大王!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。」「末利!當弟子的,一聽到傳言中老師怎麼說,就附和了。沙門瞿曇是你的老師,所以你就跟著附和。」「大王!不相信的話,你可以自己去問世尊啊,派人去也可以。」於是,波斯匿王派一位名叫「那利鴦伽」的婆羅門,去問佛陀。

  佛陀告訴那利鴦伽婆羅門說:「那利鴦伽!我問你,如果有一個人,他的母親去世了,或者父、兄、姊、妹去世了,是不是會哀傷崩潰呢?所以,可見得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。

  從前,這舍衛城裡有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妻,只是不久後,夫家家道中落,為娘家所嫌棄。有一次,妻子回娘家,娘家的人逼她改嫁,丈夫知道了,不願意妻子被奪,結果,丈夫殺了妻子,然後自殺殉情。那利鴦伽!從這件事也可以知道,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。」那利鴦伽婆羅門將佛陀所說的,帶回去稟報波斯匿王,證實了末利皇后的說法。

  這時,末利皇后更進一步地為國王作了解說:「大王!你愛你的兒將毘琉璃嗎?」「愛啊!」「大王!如果毘琉璃有個三長兩短,那你會怎樣呢?」「末利!如果毘琉璃有個三長兩短,我會愁慼、哭泣、憂苦、煩惱、懊悔。」「大王!所以,有知有見、全然正覺的世尊會說:『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。』

  大王,同樣的,你的愛臣尸利阿荼、愛女婆夷利、愛妃雨日蓋,或者領土迦尸與憍薩羅有了無常變化,你也會愁

  「大王!想想這些情況,就不難知道確實是『如果有了愛,就跟著有憂、悲、惱、苦,愁慼、哭泣』了。」「太精彩了,末利!太不可思議了,末利!世尊智慧的洞察與所見,是多麼地深徹啊!來吧!末利!幫我把禮敬前淨身用的水拿來。」

  於是,波斯匿王起身,漱口、洗手腳,整理衣服,露出右肩,向佛陀所在的方向合掌行禮,然後三稱「禮敬世尊」。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中阿含第二一六愛生經》、《中部第八七愛生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一三品第三經》。

  二、愛,依所愛的對象,可分為對自己的「自體愛」,以及對自身之外的「境界愛」。其中,「自體愛」是由「自我感」的我見、我執所推動,而「境界愛」則是「自我感」所延伸的「我所」類。一般所說的愛,如故事中所舉的例子,都屬於「境界愛」的「我所愛」,相對於「自體愛」的深潛難察,這是比較粗顯易覺的。

  三、不論是對「自體」的「我愛」,亦或對「境界」的「我所愛」,兩者都與「自我」緊密關連著,不離「主宰」、「控制」的特性,所以,一旦所愛的對象發生變化,痛苦就跟著來了。

  四、佛陀未出家前,有著宮廷優渥的生活,不會沒有愛的暫時滿足之愉悅經驗,但是,佛陀更深徹地洞察了愛的主宰本質,以及諸行無常的真理,而說有愛就有痛苦。

  五、故事末後,《中阿含第二一六愛生經》說,波斯匿王歸依了佛、法、僧伽,這與《中部第八七愛生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一三品第三經》所說不同。若從印順法師在《以佛法研究佛法》中的舉證,瞭解到波斯匿王對佛法「其實是信心微薄」的(第七○頁),因而對波斯匿王的歸依三寶之說保留,而採用了《中部第八七愛生經》的說法。

  六、在佛化家庭中,夫妻間不妨可以像末利皇后一樣,互相提醒「萬一我有個三長兩短時」,也是一種不錯的關照與心理準備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0 17:40:54 (IP:  ) T 2833_R 71 引 用
>>不論是對「自體」的「我愛」,亦或對「境界」的「我所愛」,兩者都與「自我」緊密關連著,不離「主宰」、「控制」的特性,所以,一旦所愛的對象發生變化,痛苦就跟著來了。

苦是從「欲令如是、不如是」而來,
我喜歡這樣,不喜歡那樣。

如果只是靜靜的欣賞(觀查變化),
不加以時時的「控制」,
苦就會漸漸消失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0 17:58:47 (IP:  ) T 2833_R 72 引 用

028.文荼王的喪妻之痛

  佛陀曾經這樣教導比丘們:「有五件事,所有的人,包括女人、男人;在家或出家,都應當時常拿來自我警惕:

   我會變老;我不能免於變老。
   我會生病;我不能免於生病。
   我會死亡;我不能免於死亡。
   我所擁有的一切,都有離我而去的時候。
   我所做過的惡業,終究是會由我來承擔。

  這樣,可以警惕以年輕力壯、沒病痛、能活著、能擁有、心存僥倖作惡而自豪的人,免除他們的沉迷與行惡,引導他們走向出世的修學之路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摩揭陀國阿闍世王登基後第八年,佛陀入滅了。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 
 摩揭陀國的文荼王,對他的第一夫人跋陀十分寵愛。有一天,跋陀夫人去世了,噩耗傳來,讓文荼王哀痛不已,整天不吃不喝,不理朝政,憔悴邋遢地守著跋陀夫人的遺體,還交代他的親信侍從官披亞卡,將夫人的遺體浸泡在麻油槽中防腐,以方便他時時看望。

  披亞卡特別去訂製了一個大鐵槽,按文荼王的意思辦了,但心想,這樣下去實在不是辦法,應當幫國王找一位可以親近的沙門或婆羅門,來幫國王拔除心中的憂鬱之箭。那時,尊者那羅陀正好在摩揭陀國的首都華氏城遊化,住在一位長者的竹林園中。尊者那羅陀是一位博學識廣,辯才無礙,善於教化的大阿羅漢,深受當地人的敬重。

  於是,披亞卡向文荼王稟報,建議國王去見尊者那羅陀。文荼王同意了,差遣披亞卡先向尊者那羅陀求見,展現了當時王者敬重沙門、婆羅門修行者的風氣。尊者那羅陀也同意了,願意隨時接受文荼王的來訪。

  文荼王一行人莊嚴的車隊,來到了竹林園外,大家下車步行進入園內,見到了那羅陀尊者。一番問訊禮敬之後,尊者那羅陀說了:「大王!不要因為那些像夢境、泡沫、雪堆、幻影般無常不實之事起憂愁,為什麼呢?因為所有的沙門、婆羅門、天、魔、梵等,世間一切眾生,有五件事最不可得。哪五件事呢?那就是:讓我不老、不病、不死、所擁有的不失、不滅,這是世尊的教說。

  大王!一般不曾聽聞這個道理的人,當他老了、病了,遇到親人死了,所擁有的失去、壞滅了,他不去想這些情形又不是只有自己才如此,是一切眾生都一樣的,因而憂愁、苦惱、哀痛不已,甚至於搥胸號泣、食不知味、憔悴邋遢、反應遲鈍而陷於迷亂。如此一來,徒增親友的擔憂、怨敵的歡喜。這就像中了浸泡過毒液的憂愁之箭,全然是自尋煩惱。

  又,聽聞世尊教化的賢聖弟子們,他們深知一切眾生都無法避免老、病、死、失去、壞滅,如果自己因此而憂愁、苦惱、哀痛,搥胸號泣、陷於迷亂,只是徒增親友的擔憂、怨敵的歡喜,賠掉了自己的健康,甚至於因而喪命而已。能這樣思惟,便能拔除那浸泡過毒液的憂愁之箭,解除生、老、病、死的災患苦惱了。」

  對尊者那羅陀的這一番教說,文荼王聽進去了,便詢問尊者那羅陀:「這個法門的名稱是什麼?應當如何修?」「這就叫作除去憂愁禍患法門,應當從每一個念頭的思惟來修。」尊者那羅陀回答說。「真是如您所說的,是除去憂愁禍患的法門。為什麼呢?因為我聽了以後,所有的愁苦都解除了。」文荼王作了這樣正面的回應,同時,邀請尊者那羅陀,能常到王宮教說,以使國家人民多多獲益,並且勸請尊者能將這個法門廣為教化流傳,使之永存於世

  最後,文荼王表明要歸依尊者那羅陀。「大王!不要歸依我,應當歸依佛。」尊者那羅陀說。「誰是佛呢?」文荼王問。「大王!迦毘羅衛國的悉達多太子,出家學道,修道成佛,號釋迦文,是您應當歸依的佛。」尊者那羅陀說。「現在釋迦文佛在哪裡?離這裡有多遠呢?」「釋迦文佛已經入滅了。」「怎麼這麼快就入滅了呢?如果釋迦文佛還在世上,不論多遠,我都要去見釋迦文佛。」

  然後,文荼王起身,合掌長跪,發願今生歸依佛、法、僧伽,願為在家佛弟子。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增支部第五集第五七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增壹阿含第三二品第七經》、《增支部第五集第五○經》。

  二、文荼王相傳為繼頻婆娑羅王、阿闍世王、優婆耶王之後的摩揭陀國國王。頻婆娑羅王應與佛陀同輩,傳說與佛陀同日生,後來歸依佛陀成為在家佛弟子(參考《中華佛教百科全書》第五五六三頁)。依《長阿含第二七沙門果經》的記載,阿闍世王為頻婆娑羅王之子,弒父奪取王位,而其太子為優婆耶。頻婆娑羅王、阿闍世王、優婆耶王之間的關係,經典記載得比較明確,接下來的文荼王,是《阿育王傳》、《善見律》中記載阿育王王統中說到的,各典籍間略有歧異。由於文荼王與優婆耶王在位的時間都很短,不知是父子關係,還是兄弟叔姪關係。(參考印順法師著《佛教史地考論》〈佛滅紀年抉擇‧五阿育王中心的王系〉)

  三、佛陀入滅的年代,依《善見律毘婆沙》記載:「爾時,阿闍世王登王位八年,佛涅槃。」(《大正藏第二四冊第六八七頁上欄)印順法師考為西元前三九○年(《佛教史地考論》〈佛滅紀年抉擇〉第一九四頁),後來又作西元前四三一年(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第九頁)。

  四、本則故事前、後段所引的「五事」,最後一事雖略有差異,實則,其內涵是相通的。老、病、死,是一切眾生都不能避免的,即使佛陀也沒有例外,這是《阿含經》中多處出現的教說。聖者超越一般凡夫之處,不在於不老、不病、不死,而在於面對自己或他人的老、病、死時,不會有憂、悲、惱、苦的心苦升起。如果想像佛──不論是指釋迦牟尼佛,還是另指其他什麼「古佛」,是不老、不病、不死的,不但與史實不符,也違反經教,更與佛法的心髓──緣起法、三法印相違,這樣的思想,抉擇為「非佛法」是不為過的。

  五、一般凡夫的我們,如果遭遇了自己的老與病、至親好友的生離死別,心情難有不受影響的。但是,任何憂愁、哀痛、忿怒不平,都無濟於事,只是徒然傷身而已,既然沒有人能豁免,那就只有隨順了。期望本則故事,能有益於當事人憂悲惱苦的減輕與早日解除,並且能從中體認到憂悲惱苦的「集」──根源,是我執、我愛,早日踏上「古仙人道」。

  六、故事末尾,關於尊者那羅陀告訴文荼王佛陀已經入滅一段,南傳本雖缺,但依文荼王的年代,判定這是可信的而納入,表示了本則故事是發生在佛陀入滅以後。這樣,本則故事至少提供了兩個可貴的訊息:之一、古來佛法的認定,是不限於佛親口所說的而已。之二、佛經的收集,也不只限於佛陀時代的教說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1 18:28:17 (IP:  ) T 2833_R 73 引 用
『我見他人死,我心熱如火;不是熱他人,看看輪到我。』

上等根器的人,看見他人老病死就能自我警惕。
中等根器的人,自己老病死,能自我警惕。
下等根器的人,自己老病死,還是不能有所警惕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1 18:31:31 (IP:  ) T 2833_R 74 引 用
029.就像接連中了兩支毒箭

  有一次,佛陀在摩揭陀國首都王舍城北郊的迦蘭陀竹園,告訴比丘們說:「比丘們!一般人有樂的感受、苦的感受、不苦不樂的感受,有修有證的聖弟子,也有樂的感受、苦的感受、不苦不樂的感受,他們之間,有什麼明顯的差別呢?」「世尊!您的教說,是我們學習正法的根源,也是我們學習正法的嚮導與依靠,請世尊為我們解說,讓我們遵循您的教導來實踐吧!」比丘們請求道。

  「比丘們!一般人遇到生理上的各種苦痛,甚至於有致命之虞時,心裡禁不住地生起悲傷憂愁、痛苦怨嘆,繼而憤怒迷亂而失去理智。這時,有兩種感受會交相增長蔓延,那就是『身受』與『心受』。這種情形,就像有人中了一支毒箭,接著馬上又中了第二支,成了苦上加苦的雙重痛苦。

怎麼會這樣呢?那是因為一般人的無知,讓他們歡樂時,就縱情享樂,成了欲貪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;痛苦時,則生氣不悅,成了瞋恚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;在不苦不樂時,則渾沌不明--對苦、樂兩種感受的生成原因、消失變化、餘味黏著、終是禍患、必須捨離等,沒有真切如實的證知,成了愚癡煩惱的奴隸而不自知。

這樣,當他快樂時,就被快樂所牽絆;痛苦時,就被痛苦所牽絆;連不苦不樂時,也被不苦不樂牽絆著,這就是深陷貪、瞋、癡;為生老病死、憂悲惱苦所牽絆的一般人。

  比丘們!有修有證的聖弟子就不一樣了,當他們遇到生理上的各種苦痛,甚至於有致命之虞時,心裡不起悲傷憂愁、不痛苦怨嘆、不憤怒迷亂,所以不會失去理智。這時,他只有一種感受,那就是『身受』,而沒有『心受』。這種情形,就像只中了一支毒箭,不再中第二支。

當他們有樂受時,心不染著,所以不會成為欲貪煩惱的奴隸;有苦受時心不染著,所以不會成為瞋恚煩惱的奴隸;在不苦不樂時,對苦、樂兩種感受的生成原因、消失變化、餘味黏著、終是禍患、必須捨離等,能真切如實的證知,不會成為愚癡煩惱的奴隸。這樣,當他有樂受時,不為樂受所牽絆;有苦受時,不為苦受所牽絆;不苦不樂時,也不會被不苦不樂所牽絆,這就是解脫了貪、瞋、癡;不被生老病死、憂悲惱苦牽絆的聖弟子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四七○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三六相應第六經》。

  二、從佛陀的教說中,提供我們一個重要的觀念,那就是「身雖苦而心不苦」。也就是說,「身苦」是可以與「心苦」分離的,而且佛法修學的重點,在於「心苦」的止息,而不「身苦」。所以,當受到「身苦」的磨難,而嚮往能修成「金剛不壞」之身時,早已離開了佛法的正知正見,「心苦」已然悄悄地靠過來了。

  三、俗云:久病無孝子,但有時候,也因為久病者「心苦」的障礙重重,導致動輒得咎的難以伺候。所以,當我們有病痛時,應當記得佛陀兩支毒箭的譬喻,勉勵自己反省,去覺察「心苦」,調伏「心苦」,止息「心苦」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2 20:29:06 (IP:  ) T 2833_R 75 引 用
連中了兩支毒箭還算好的,
有的人把過去的苦受拿出來不斷的回憶.
就像是身中一箭,
但自己却把自己刺的遍體麟傷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2 20:33:15 (IP:  ) T 2833_R 76 引 用
030.佛陀受了風寒

  有一次,佛陀遊化到憍薩羅國的首都舍衛城,住在一位名叫提婆比多婆羅門的芒果園中,而尊者優波摩那為佛陀的侍者。那時,佛陀受了風寒,引起了背部疼痛的痼疾,所以找來尊者優波摩那,對尊者說:「優波摩那!我受了風寒,引起背痛。請你穿好外衣,拿著鉢,到提婆比多婆羅門家去,為我要一些熱水來。」「好的!世尊。」

  尊者優波摩那來到提婆比多婆羅門家,默默地站在門外。這時,提婆比多婆羅門正在廳堂中理髮,看到尊者優波摩那站在門外,就問道:「外面這位穿長袍的出家尊者,你默默地站在門外,要乞討什麼嗎?」「住在芒果園的阿羅漢、善逝,受了風寒,背痛得厲害,你有治療的熱水或藥物可以施捨嗎?」

  聽尊者優波摩那這麼說,提婆比多婆羅門就布施了一滿鉢的酥、一瓶油、一瓶石蜜,並且差人擔了熱水,隨尊者優波摩那到世尊的住處。尊者優波摩那以油為佛陀塗身,再以熱水泡洗,然後以溫水調和酥蜜飲下。有了這樣的處置,世尊的風寒與背痛,就緩和下來了。

  隔天一早,提婆比多婆羅門來探望佛陀。一番問候寒暄後,佛陀問:「婆羅門!你們怎樣修婆羅門法呢?例如,布施什麼人可以獲得大果報?在什麼時機布施,布施什麼東西,才是殊勝的福田?」「瞿曇!我們婆羅門最有成就的聖者,稱為三明婆羅門。要成為三明婆羅門有三個條件:是博記多聞的好老師、有純正的婆羅門血統、相貌端正。能布施三明婆羅門的人,可以獲得大果報,而隨時布施飲食與衣物,就是最殊勝的福田。」

  接著,提婆比多婆羅門反過來問佛陀說:「瞿曇!你認為怎樣才是真正的婆羅門?如何才是三明成就?布施什麼人可以獲得大果報?怎樣才是布施的適當時機?怎樣布施才是殊勝的福田?」「婆羅門!善知解脫,解脫一切貪的人,才是真正的婆羅門。得三世了然的宿命通、能見諸趣眾生的天眼通、斷盡煩惱的漏盡通之人,是成就三明的聖者。能隨時布施這樣的聖者,有最大的果報,是最殊勝的福田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七相應第一三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一一八一經》、《別譯雜阿含第九五經》。

  二、在《阿含經》中,多處記載著佛陀有背痛的痼疾,這是人間佛陀的模樣,正是解脫聖者也有「身苦」的例證。可是,後來漸漸出現了理想的佛陀觀,說佛陀是一切圓滿者,身體當然也是圓滿的,怎麼會生病需要吃藥呢?於是,將佛陀吃藥解說為是示現的,其用意是為了會生病的一般人,教化他們應當吃藥的(參考《摩訶僧祇律》,大正藏二二冊四八一頁上)。甚至,「大眾系的說大空宗以為:佛示現身相,其實佛在兜率天上,所以也不說法,說法是佛的化現。」(印順法師《印度佛教思想史》第六二頁)這樣的佛陀觀,離《阿含經》所記載的人間佛陀,差距多麼大啊!

  三、佛陀為何會有背痛的痼疾?有些律典以「本生」、「因緣」的格式,解說這是佛陀長遠以前過去生的業力所致。這種說法,對毫無宿命通的一般人來說,是無法辨別的,只能存於信仰中。《相應部第七相應第一三經》的英譯本註解中,說佛陀背痛的痼疾,是緣於六年苦行中的傷害,這是比較容易以一般常人的經驗來理解的。佛陀在六年苦行中,曾有一段時間「日食一麻」,導致色身十分瘦弱(參考故事第二〈佛陀的修學歷程〉),可推見這六年間,佛陀對色身的保養是如何地缺乏了,若說因此而種下背

  四、從佛陀與提婆比多婆羅門對「三明」的認定不同,也可以辨別佛法與婆羅門法之間的若干差異了。

回應:aaa 2009-08-13 18:04:03 (IP:  ) T 2833_R 77 引 用
>>布施什麼人可以獲得大果報?

提婆比多婆羅門就布施了一滿鉢的酥、一瓶油、一瓶石蜜,並且差人擔了熱水,隨尊者優波摩那到世尊的住處。

提婆比多若只是單純因為佛陀背痛而佈施,
這和佈施給一般人沒有太大的差別。
就算佈施佛陀有天大的福報,
也有用完的時候。

因為提婆比多婆羅門問了一句「布施什麼人可以獲得大果報」,
才是開智慧的關鍵。
「婆羅門!善知解脫,解脫一切貪的人,才是真正的婆羅門。」

回應:aaa 2009-08-13 18:11:09 (IP:  ) T 2833_R 78 引 用
031.身苦心不苦

  有一次,佛陀住在摩揭陀國王舍城郊外的一處山中,腳被飛來的碎石片刺傷流血,引起生理上極大的疼痛。但佛陀心中持續保持正知正念,默默地承受身體的痛苦,不起煩惱。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遊化到恆河下游北岸的跋耆國,住在設首婆羅山一處有野鹿出沒的樹林中。

  那天,在佛陀的住處,來了一位一百二十歲的老居士,名叫那拘羅。老居士向佛陀頂禮問訊後,對佛陀說:「世尊!我年紀大了,常常為衰弱與多病的身體所苦,行動也很吃力的,每次要來見世尊與幾位我一向敬重的善知識比丘,都很勉強,所以,每一次能見到世尊,對我來說都很不容易呢!但願世尊為我說法,讓我長久獲益,永遠安樂。」

  「善哉!老居士!正如你所說的,上了年紀的人,身體必然多病痛,哪還能期盼有個健康強壯的身體可以依靠呢?除非是個愚癡的人,否則,這是大家都知道的道理。所以,老居士!你應當這樣學:我的身體雖然病了,但是我的心不病,老居士!你應當這樣學!」

  那拘羅老居士聽了佛陀的教導,覺得很歡喜,禮謝了佛陀後就離開了。那時,尊者舍利弗,正坐在離佛陀不遠處的樹下。那拘羅老居士辭別佛陀,愉快地來見尊者舍利弗。

  尊者舍利弗看見泛出愉悅神態的那拘羅老居士,就問他說:「老居士!你今天容光煥發,神情愉悅,莫非在世尊那兒聽到什麼深妙的法嗎?」「怎麼能不容光煥發呢,尊者舍利弗!剛剛世尊才以甘露法,灌溉滋潤我的身心呢!」「世尊用了什麼甘露法,灌溉滋潤你呢?老居士!」於是,那拘羅老居士就將佛陀的教導轉述了一遍。

  尊者舍利弗聽了之後,問老居士說:「那拘羅!你何不繼續問佛陀,什麼情況是心隨著身體生病而生病?什麼情況是心不隨著身體生病而生病?」「大德!我沒有能力深入細問,但願尊者為我詳加解說。」「善哉!老居士!請你仔細聽,我來為你說明:什麼情況是心隨著身體生病而生病?

  不曾聽聞正法的愚癡凡夫,對自己色身的生起、消失、味著、禍患、出離不能如實知;不如實知的緣故,對色身產生了貪愛樂著,以致於以為這是生命主體的『我』,要不,就以色身是『我』所有的而執著它。所以,當色身發生變化敗壞了,心就隨著受到牽動,而生起憂、悲、惱、苦、恐怖、顧念、不捨、障礙了。

  同樣的道理,對自己的感受、想像、意志、識別等也一樣,一旦以為其中哪一個是生命主體的『我』,或者為『我』所擁有,或者在『我』之中,或者其中有『我』,只要以為生命中有一個不變的『我』為生命的主體,其結果就必然是:色身有苦時,心也跟著苦。

  什麼情況是心不隨著身體生病而生病?多聽聞正法的聖者弟子,對色身的生起、消失、味著、禍患、出離如實了知;如實了知的緣故,對色身不會貪愛樂著,不會以為這色身是我生命的主體『我』,也不會以為生命中另有主體,色身是屬於那個主體『我』的,所以,當色身發生變化敗壞了,心不會隨著受到牽動,就不會有憂、悲、惱、苦、恐怖、顧念、不捨、障礙了。

  同樣的道理,對感受、想像、意志、識別等生命的其他組成也一樣,不認為其中有生命不變的主體『我』,所以,當色身有苦時,心不會跟著苦。」聽了尊者舍利弗這一番解說,那拘羅老居士有深徹的理解與體悟,當下證得法眼淨:見法、得法、知法、入法,不再需要靠別人而能解決自己的疑惑,於正法中,心不再畏懼。就從座位上站起來,整理好衣服,恭敬地合掌,對尊者舍利弗說:「大德!我已經證悟,得到超越與度脫。現在,我歸依佛、法、僧眾,為佛弟子,請當我的見證人。從現在起,我終身歸依三寶。」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一相應第三八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一二八九經》、《別譯雜阿含第二八七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二二相應第一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一○七經》、《增壹阿含第一三品第四經》。

  二、為了方便說明,佛陀將人的組成,歸類為物質的色身、感受、想像、意志、識別等五種,經典中常簡為「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」,並稱之為「五蘊」、「五陰」。又,為了表示人們對此的強烈執著慣性,也稱為「五取蘊」、「五受陰」(參考《雜阿含第五八經》)。

  三、在印度傳統的文化與宗教思想中,認為生命中應有一個不變的主體:在個人,稱之為「我」;在宇宙中,稱之為「梵」。這種思想,除了佛教之外,也普遍存在世界其它的宗教文化中,可以說是人性中的共通執著。佛陀從他的證悟中,指出「我」的想法,是一種根本不存在的錯誤,執著這種錯誤,成為眾生流轉生死,煩惱痛苦的關鍵。所以,破除「我」,就成了佛陀所教導的核心修行科目了。而從五蘊中,觀察、體證其中不存在任何形式的「我」,是破除「我」的修行方法之一。

  四、生起、消失、味著、禍患、出離,原經文中作:集、滅、味、患、離。其完整的內容,應當是「苦、集、滅、道、味、患、離」,也就是《雜阿含第四二經》所說的「七處善」。這是以苦、集、滅、道「四聖諦」為核心的開展。

  五、生理上的衰弱與病痛,老年人是更有機會,也更能深刻體會的。那拘羅老居士能很快地在尊者舍利弗的解說下證悟,佛陀的應機說法,是個重要的因素。

  六、痛苦,是一種不舒服的感受,經文作「苦受」。生理的痛,為身體非自主神經的一種警示機制,是難以避免的,佛陀也不例外。心理的苦,主要是源於「我」的錯誤見解與執著。例如:希望「我所擁有的」周遭一切,包括肉體與精神,自身與他人,都要依著我的意思來運作,十足展現了貪愛的特性。這是可以經由修學來止息與超越的,一旦超越了,就做得到「身苦心不苦」了。

  七、就如故事第二九〈就像接連中了兩支毒箭〉裡的譬喻:身苦,就像中了第一支毒箭,如果身苦時心也苦,那就像又接著中了第二支毒箭,苦上加苦。所以,當有病痛時,我們要這樣想:中了一支毒箭已經很不幸了,還要再繼續中第二支嗎?怎能不「身苦心不苦」呢!

  八、有時,看到一些學佛的朋友,報告他們「身苦心不苦」的心得,所用的方法,是將身體病痛部分,假想成第二者或第三者來觀察。如胃痛,就假想將胃獨立出去,不將之當成是自己的一部分,擬成「你這個胃」來觀察,看「你」要怎麼痛,與他客氣對話。這樣的方法,似乎也能達到不錯的對治效果。不過,使用這假想法觀察時,應當要注意不要讓那「觀察者」,在不知不覺中,又成為「我」的另一種變型才好,因為,只要執著於任何型態的「我」,痛苦煩惱與執著,就又會換個面貌悄悄地跟上來。

回應:aaa 2009-08-31 09:41:00 (IP:  ) T 2833_R 79 引 用
有很多人以為證到「阿羅漢」就會有「常樂我淨」的境界,
卽使是是佛陀,
也會受到「無常」的干擾,
「腳被飛來的碎石片刺傷流血,引起生理上極大的疼痛。」

晚年佛陀也常常因為背痛而無法站或坐,
須要躺下休息。
修行是做到「身苦心不苦」。

「離苦得樂」。
樂是對苦所講,
苦都沒有了,
樂也沒有了。

回應:aaa 2009-09-10 10:55:13 (IP:  ) T 2833_R 80 引 用
033.在黑牛與白牛之間

  有一次,尊者舍利弗與尊者摩訶拘絺羅,同住在摩揭陀國首都王舍城東北邊的耆闍崛山中。

  一天傍晚,尊者摩訶拘絺羅在禪修告一段落後,去見尊者舍利弗。兩人見面問訊寒暄後,尊者摩訶拘絺羅問道:「舍利弗學友!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呢?還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呢?又,其他類似的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,到底是哪個綁著哪個呢?」

  「拘絺羅學友!我說既不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也不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也一樣,都不是哪個綁著了哪個,而是由這兩者所引生的欲貪,將他們給綁著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這就像將兩頭牛,一頭黑色,一頭白色,並排綁在一起拉車,如果有人問,是黑牛綁著白牛呢?還是白牛綁著黑牛呢?這樣問恰當嗎?」「喔!這樣問不恰當,舍利弗學友!因為不是黑牛綁著白牛,也不是白牛綁著黑牛,而是兩頭牛之間的牛軛與繩索,將他們給綁住了。」

  「正是這樣,拘絺羅學友!不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也不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之間,都不是哪個綁著了哪個,而是這些因緣所生起的欲貪,將他們給綁著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如果是眼睛會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或是眼睛會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會是哪個去綁著哪個,那麼,我們就無從修行起,而世尊就也不能教導大家修行以離苦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世尊看見合意的,或不合意的,都不會起欲貪,但一般人就不一樣了,看見合意的或不合意的,就生起想要或不想要的欲貪。所以,世尊說:應當斷除欲貪!當欲貪斷除了,那麼,心就得解脫了。眼睛看是這樣,耳朵聽、鼻子聞、舌頭嚐、身體觸、心意識等感官作用也都一樣:應當斷除欲貪!當欲貪斷除了,心就得解脫了。」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二五○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三五相應第一九一經》。

  二、黑牛與白牛的譬喻,說明佛法修學的原理與關鍵,也說明了欲貪的調伏與斷除的重要。

回應: 2009-09-14 05:53:33 (IP:  ) T 2833_R 81 引 用
再談原始佛教:
http://blog.udn.com/wilsontien/3312080

回應:aaa 2009-09-14 11:24:22 (IP:  ) T 2833_R 82 引 用
原始佛教會走到大乘佛教是有原因的。

佛法最基本的一個原則:「缘起無我」。
因緣的相互影響是沒有定數的,
就是說有「無限多種的可能性」。
所以會改變是正常的。

當一位身心苦痛的老人,
當一位家庭發生重大不幸事件的媽媽,
尋求宗教幫助的時候,
當他(她)聽到「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中」,
可能會當場昏倒,
醒來之後跑去自殺。

拜佛念佛可以使得身心柔軟有所寄拖,
參加法會也可以升起歡樂及恭敬心。
但這些都是他力。
雖然說自已吃飯自已飽,
有他人的幫忙會更順利。

回應:aaa 2010-04-10 10:59:43 (IP:  ) T 2833_R 83 引 用
033.在黑牛與白牛之間

  有一次,尊者舍利弗與尊者摩訶拘絺羅,同住在摩揭陀國首都王舍城東北邊的耆闍崛山中。

  一天傍晚,尊者摩訶拘絺羅在禪修告一段落後,去見尊者舍利弗。兩人見面問訊寒暄後,尊者摩訶拘絺羅問道:「舍利弗學友!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呢?還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呢?又,其他類似的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,到底是哪個綁著哪個呢?」

  「拘絺羅學友!我說既不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也不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也一樣,都不是哪個綁著了哪個,而是由這兩者所引生的欲貪,將他們給綁著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這就像將兩頭牛,一頭黑色,一頭白色,並排綁在一起拉車,如果有人問,是黑牛綁著白牛呢?還是白牛綁著黑牛呢?這樣問恰當嗎?」「喔!這樣問不恰當,舍利弗學友!因為不是黑牛綁著白牛,也不是白牛綁著黑牛,而是兩頭牛之間的牛軛與繩索,將他們給綁住了。」

  「正是這樣,拘絺羅學友!不是眼睛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也不是眼睛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了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之間,都不是哪個綁著了哪個,而是這些因緣所生起的欲貪,將他們給綁著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如果是眼睛會綁著所看到的東西,或是眼睛會被所看到的東西綁著;耳朵與聲音、鼻子與氣味、舌頭與味道、身體與觸碰、意識與所識會是哪個去綁著哪個,那麼,我們就無從修行起,而世尊就也不能教導大家修行以離苦了。

  拘絺羅學友!世尊看見合意的,或不合意的,都不會起欲貪,但一般人就不一樣了,看見合意的或不合意的,就生起想要或不想要的欲貪。所以,世尊說:應當斷除欲貪!當欲貪斷除了,那麼,心就得解脫了。眼睛看是這樣,耳朵聽、鼻子聞、舌頭嚐、身體觸、心意識等感官作用也都一樣:應當斷除欲貪!當欲貪斷除了,心就得解脫了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二五○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三五相應第一九一經》。

  二、黑牛與白牛的譬喻,說明佛法修學的原理與關鍵,也說明了欲貪的調伏與斷除的重要。


回應:aaa 2010-04-11 20:30:53 (IP:  ) T 2833_R 84 引 用
034.以欲愛斷欲愛

  有一次,尊者阿難住在拘睒彌城東南的瞿師羅園,有一位婆羅門來園裡問他說:「阿難道友!你以什麼目的,要跟在沙門瞿曇的門下修學呢?」「婆羅門!是為了斷欲的緣故。」「阿難道友!斷欲,有方法嗎?」「婆羅門!是有方法的。」「阿難道友!什麼方法呢?」

  「婆羅門!比丘以欲求、精勤、攝心、觀照之堅定意志努力修行禪定,並且以修得的禪定力為基礎,開發超越常人的神通,可以依此為斷欲的方法。」「阿難道友!照你這樣說,豈不是陷入了無止境的循環嗎?修學的欲求也是欲,這豈不是想以欲求來斷欲愛,這樣的說法沒道理!」「婆羅門!讓我來問你,請你照實回答。你認為如何?婆羅門!在來這裡之前,你是不是先有來這裡的欲求?但到了這裡以後,這種欲求就不需要而消失了,不是嗎?」「是的,道友!」

「在來這裡之前,你所激起想來這裡的精勤,到了這裡以後,這種精勤就不需要而消失了,不是嗎?」「是的,道友!」「在來這裡之前,你起了決定來這裡的心念,到了這裡以後,這種心念就不需要而消失了,不是嗎?」「是的,道友!」「在來這裡之前,你所做要不要來這裡的觀照,到了這裡以後,這種觀照就不需要而消失了,不是嗎?」「是的,道友!」

  「這道理是完全相同的,婆羅門!一位成就阿羅漢的比丘,他的煩惱已經完全掃除了,清淨聖潔的人生已經確立,應該作的都做了,他卸下了煩惱的重擔,達成了自己的目標,全然地摧毀了輪迴而生的束縛,而在最後的正覺中解脫了,此時,他先前想要成就阿羅漢的欲求消失了,先前所激起要成就阿羅漢的精勤消失了,先前決心要成就阿羅漢的心念消失了,先前所做要成就阿羅漢的觀照,也消失了。婆羅門!你說這樣會陷入無止境的循環嗎?」「阿難道友!這樣的情況當然是有止境的,不是無止境的。真是太偉大了,阿難道友!從今日起,請為我終生的歸依作見證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另一次,尊者阿難住在拘睒彌城東南的瞿師羅園,有一位愛慕尊者阿難的比丘尼,對尊者阿難有裸露身體的性暗示,尊者阿難立即轉身避開,以示拒絕。

  尊者阿難即時的斷然拒絕,使得比丘尼感到慚愧而向他懺悔。尊者阿難因而對她說:「姊妹!我們的身體依賴著食物、愛欲、我慢的支持,但要斷除食物的依賴,還得靠食物,斷除愛欲的依賴,還得靠愛欲,斷除我慢的依賴,還得靠我慢。姊妹!我們的身體從男女的性行為而來,但世尊教導我們,必須斷絕任何會導致男女性行為的橋樑。

  姊妹!怎樣是依著食物來斷除對食物的依賴?當在進食的時候,要這樣思惟:進食不是為了享樂,不是為了解癮,也不是為了身材的豐滿迷人、窈窕美麗,而是單純地為了維持身體,為了活命,為了治療飢渴之病,為了能達清淨聖潔人生的修行之緣故,就像運貨的人,以油酯潤滑車子,只是為了運貨;皮膚病的患者塗藥,只是為了治病,而不是為了享樂、解癮、好看與吸引人,所以,在先前的飢餓感消失後,不要再貪佞地製造出想吃的感覺,而導致吃得過飽,應當要自我警覺地保持著不盲目、健康地生活,待日後清淨聖潔的修行成就,不必再生死流轉時,就斷除了對食物的依賴了,這就是依食斷食。

  姊妹!怎樣是依著愛欲來斷除愛欲?當聽到某位尊者,或某位尊者的弟子斷除了所有的煩惱,成就解脫後,心生嚮往,愛樂於趣向解脫的修學,因而日後修學成就,斷除所有的煩惱而解脫,這就是依愛斷愛。姊妹!怎樣是依著我慢來斷除我慢?當聽到某位尊者,或某位尊者的弟子斷除了所有的煩惱,成就解脫後,心想:那位尊者可以成就解脫,為什麼我不能!因而激發趣向解脫的修學,日後終於修學成就,斷除所有的煩惱而解脫,這就是依慢斷慢。」

  聽了尊者阿難的這番教說,這位比丘尼遠塵離垢,得法眼淨,起身頂禮尊者阿難之足,對尊者阿難懺悔說:「大德!現在,我對自己剛才的愚癡、不入流的舉動,真誠地表白懺悔,請求尊者阿難的原諒。」尊者阿難見證了她的懺悔,並勉勵她應當防護自己的行為,遵守佛陀所訂定的戒律。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五一相應第一五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五六四經》、《增支部第四集第一五九經》。另,《增壹阿含第四三品第六經》中佛陀亦有「依驕慢滅驕慢」之語。

  二、前段故事,有助於對後段故事的理解,但北傳的《阿含經》無。

  三、依欲斷欲、依愛斷愛,所依的欲與愛,都是指「善法欲」、「善法愛」,而不包括男女之欲、男女之愛。「必須斷絕任何會導致男女性行為的橋樑」,《雜阿含第五六四經》放在「依愛斷愛」一段,顯得唐突,今依《增支部第四集第一五九經》之說,放在尊者阿難一開始教說之處,為尊者阿難引佛陀的教誡,對那位比丘尼表明應當遵守佛陀戒律,斷絕任何會導向男女性交的「橋樑」,也就是應該避開任何可能導致發生男女性關係的情境。

  四、男女之欲,是欲界眾生的本能,雖不能說是惡,但確實是源於我執、我愛的產物,是不得解脫的障礙之一,所以,印順法師說:「初果、二果的在家聖者,依然能生男育女。如離欲界煩惱,進得三果,那在家也不再有淫念了。如得四果,雖然年富力壯,女性不再有月經(身體健康正常);男性也不會夢遺不淨。出家的可得四果,在家可得三果。在家而得四果,那就不是當下涅槃,就一定出家了。」(《華雨集(五)》第二五一頁)

  五、依佛陀律制,出家者在物質上不作私有的蓄集,情感上不作家庭的佔有,所以要斷除男女欲愛,這樣,就斷除了男女之間可能有的任何糾紛與困擾,而能專注於解脫的修學了,這是少欲知足的嚴格標準,同時也暗示了男女之欲對解脫的障礙特性,因此,隨順於佛陀時代教化的純正佛法,是不能同意以任何形式的男女之欲作為修行方法的。


回應:aaa 2010-04-18 17:29:44 (IP:  ) T 2833_R 85 引 用
035.法尚應捨,何況非法的感官欲樂 ──阿梨吒比丘的邪見

  有一次,佛陀遊化到故鄉迦毘羅衛城,住在城南的尼拘律園中。這天,佛陀的堂兄弟摩訶男來禮見佛陀,問佛陀說:「世尊!我修學佛法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了,也深知佛陀所教導的法:貪、瞋、癡是內心的染污障礙,應當完全斷除,但有時心中卻還不免會生起貪、瞋、癡來,無法完全根除,不知這是因為還有哪一法尚未斷盡所導致的呢?」

  「摩訶男!你心中對來自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等感官上的五欲之樂還喜歡著,所以還會有貪、瞋、癡的生起。一旦斷除了感官五欲這一法,你甚且不會再過著在家的欲樂生活。不過,摩訶男!即使能以正慧如實知『感官五欲是樂少、苦多、失望多、帶有多少危險禍患』的聖弟子,只要還未能經驗到離欲、惡的踊動之喜與溫馨之樂,或者,比這喜樂更寧靜的境界,那麼,還是會喜歡這感官上的五欲之樂的。」

  接著,佛陀為摩訶男居士,詳盡地分別說明了這五種來自感官的欲樂,以及其所帶來的危險禍患,例如,佛陀說:「因為欲的緣故;以欲為根源,所以,國家與國家共諍;族群與族群共諍;家庭與家庭共諍;母子、父子、兄弟、姊妹都不免共諍,乃至因共諍而引起征戰與殘酷的殺戮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有一次,佛陀來到了憍薩羅國的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那時,佛陀僧團中,有一位出家前以獵禿鷹為生,名叫阿梨吒的比丘常對人說:「就我所瞭解世尊的教導,世尊雖說性欲是修道的障礙法,但享樂性欲的人,是不會有障礙的。」對這個錯誤的說法,比丘們紛紛來糾正他,但都無效,所以,大家只好去稟報佛陀,請佛陀處理。

  佛陀將阿梨吒比丘找來當面詢問,親耳證實了傳言。於是,佛陀訶斥他道:「阿梨吒!你從哪兒聽到我那樣說的?你這個愚癡人!不是我,而是你自己這樣說的吧。你這個愚癡人!當聽到比丘們紛紛糾正你時,你就應當要知錯如法改正了。讓我來問問其他比丘們,看他們是怎麼理解的。」

  於是,佛陀轉問其他比丘:「你們也同他一樣聽到我說:享樂性欲的人,不會有障礙嗎?」「沒有。」其他比丘們回答。「那你們聽到我怎麼說的?」「我們聽世尊這樣說:欲是有障礙的,世尊說感官五欲是樂少、苦多、失望多、帶有多少危險禍患啊!又世尊將那感官五欲,譬喻為骨骸、小肉塊、火把、無焰火坑、毒蛇、夢境、借用物、樹果、肉販的刀俎、刀頭上的蠅頭小利,世尊是這樣教導我們的。」

  「很好!很好!你們都記得我這樣的教導,但這個愚癡的阿梨吒,逕以自己所好而顛倒我的教說,不但污衊我,也將傷害他自己,使自己長久受苦,你這個愚癡人!知道你錯了嗎?」聽了佛陀這番訶責,阿梨吒比丘無法辯解,只能默然低頭,若有所思。

  接著,佛陀舉了補蛇的譬喻,說明顛倒曲解佛陀教說的害處,用以勉勵大家要善於理解佛陀的說法,並且牢記在心。佛陀說:「譬如有人想捉蛇,一發現蛇,就迫不及待地以手直接往蛇尾或蛇腰抓,結果蛇頭猛然回擊,抓蛇人的手或腳就要被咬傷了。反之,懂得抓蛇的人,他會用一隻前端開叉的棍棒,去壓制蛇頸,這樣,即使蛇尾如何反擊,抓蛇人也不會受傷了。」

  佛陀又說:「我時常為大家說,應當捨離而不應執著的筏喻法,例如,有人要渡過一條極深且廣、無橋也無船的河流,只好在岸邊收集草木,打造簡便的筏。當他乘筏安穩渡河後,覺得此筏對他很有益,捨不得丟棄,還扛著筏走,這樣做,對他還有什麼益處呢?所以,大家應當從筏喻法中理解到:連對善法的執著都應當捨離了,何況是對非法的執著呢!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中部第一四苦蘊小經》、《中阿含第一○○苦陰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中阿含第二○○阿梨吒經》、《中部第二二蛇喻經》。另,標題參考《增壹阿含第四三品第六經》的「善法猶可捨,何況非法!」

  二、「摩訶男!即使能正慧如實知……就還會喜歡著這感官上的五欲之樂。」一段,《中阿含第一○○苦陰經》中無。依菩提比丘英譯本之註釋,離欲、惡的喜、樂,實為初禪與二禪的境界,意即「離生喜樂」的初禪,與「定生喜樂」的第二禪,而「更寧靜的境界」,指的是「離喜受樂」的第三禪、「不苦不樂」的第四禪以上的經驗。據此而論,則即使到二果的聖者,其貪、瞋、癡薄而未斷,所以,有可能可以無初禪經驗,但三果聖者五下分結盡,斷盡貪與瞋,而四果的阿羅漢解脫者,更是貪、瞋、癡永斷,因此,三果與四果的聖者,至少得要有入初禪以上禪定能力才行,這就與〈須深盜法〉故事的《雜阿含第三四七經》,說一類慧解脫阿羅漢不會入初禪的觀點不同。若依彙整說一切有部觀點的《大毘婆沙論》,說「有漏無明漏或依七或依未至滅者,七謂四靜慮及下三無色即七,依未至定謂未至定及靜慮中間」,即指漏盡解脫,可由初禪以上的七種根本定,或近於初禪的「未至定」(另稱「近分定」),或七種根本定中,介於每兩鄰近的根本定之間的六種中間定來達成的(參考大正大藏經第二七冊第三一一頁中),則《雜阿含第三四七經》中,那類不會入初禪慧解脫阿羅漢,或許可理解為是由近於初禪的「未至定」契入的。

  三、以「骨骸、肉塊、火把、碳火坑、毒蛇頭、夢境、借用物、果實多者枝折、肉販的刀俎、刀頭上的蠅頭小利」來譬喻解說「欲」,在《阿含經》中經常出現,幾乎成了定型句,譬喻的詳細內容,或可參考拙編《阿含經隨身剪輯》第六九條。

  四、在談到不可顛倒曲解佛陀教說時,經文中出現「正經、歌詠、記說、偈他、因緣、撰錄、本起、此說、生處、廣解、未曾有法、說義」(《中阿含第二○○阿梨吒經》);「經、應頌、解說、諷頌、感興語、如是語、本生、未曾有、有明」(《中部第二二蛇喻經》)等佛法教說的類別,前者稱為「十二分教」,後者為「九分教」。依印順法師在《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》中的研究,「九分教」的完成時間,大約在《中阿含經》、《長阿含經》集成之後,《增壹阿含經》集成之前,而且,當時已有以「九分教」表示一切佛說的情形(第九頁)。而「十二分教」的完成,約在部派第一、第二階段分化期間,所以是在「九分教」成立之後(第六二一、六二五頁),而南傳赤銅鍱部更不見「十二分教」的名稱(第八四五頁)。由此推斷,經文中出現這麼完整的「九分教」或「十二分教」科目,應是後來補齊的,甚至也有可能是後來加入的。

  五、在蛇喻與筏喻法之後,經文還說到重要的「六處見」,也就是在「色」、「受」、「想」、「行」,「所見、所聽、所感覺、所認識、所遭遇、所尋求、所沈思處」(即「識」),「世界是大我,而人死後有常住、不朽、永恆、不變易的我」等六個地方所生起「我所、我慢、身見」的邪見,這是造成自己內心擾動不安的主要因素,因為不論是來自個己或外界的生活經驗,常會觸動這事實上不存在「永恆」幻想的破滅,乃至於可能又引發「斷滅」的恐懼。佛法教說的核心──「無我」,正是要破除這種邪見,這也是解脫的關鍵。深徹的「無我」之法,一般人乃至於帝釋、梵天等天眾,都難以體證,所以,一般人常要誤以為佛法主張的「無我」,是「虛無論」或「斷滅論」了。然而,佛陀是教導人們知苦、息苦的,如果遇到這樣的誤解與誹謗,佛陀說,不必為此動怒不滿而生起苦來。反之,如果有人能夠體會、受用而恭敬讚歎,也不必為此感到歡喜踊動,只要想:「他已能完全瞭解佛法」就好了。末後,佛陀還教導我們,五蘊等所有的一切都不屬我的,應當捨離,如果能這樣的捨離,則能享有福利與幸福,正如有人在不屬於自己的地方,例如祇樹給孤獨園,拿走任何東西,自己也不會在意而起煩惱一樣。以上經義,與本則故事要表達的主題距離稍遠而刪去,僅於此略記補充。


回應:aaa 2010-04-24 17:32:45 (IP:  ) T 2833_R 86 引 用
036.優填那王的讚歎──性慾的降服方法

  有一次,尊者賓陀羅婆羅陀闍在婆磋國遊化,住在首府拘睒彌城東南瞿師羅富家長者所布施的林園中。一天,婆磋國優填那王來尊者賓陀羅的住處拜訪,看到瞿師羅園中,有許多剛出家的年輕比丘,跟隨著尊者修學,就好奇的問:「婆羅陀闍!為什麼這些充滿青春活力、慾望正強的年少比丘,能夠來此而安於離欲的出家生活,而且準備一輩子都過這樣的生活呢?」

  「大王!佛陀這樣教導我們:『比丘們!當看見像自己母親那樣年齡的女人,應當將她想成是自己的母親;當看見像自己姊妹那樣年齡的女人,應當將她想成是自己的姊妹;當看見像自己女兒那樣年齡的女人,應當將她想成是自己的女兒。』大王!這就是為什麼這些充滿青春活力、慾望正強的年少比丘,能夠在這裡安於離欲出家生活的原因了。」

  「但是,婆羅陀闍!如果將所看到的女人想成是自己的母親、姊妹、女兒,還是起了慾念,對這樣的人,有更好的方法嗎?」「有啊,大王!佛陀這樣教導我們:『比丘們!應當從腳掌以上,頭髮以下,從裡到外,觀想身體的每一部分,都充滿著血、肉、黏汁、排泄物等等噁心不淨之物,沒有任何部分是潔淨漂亮的。』大王!這樣,就能讓比丘們安於過離欲的出家生活了。」

  「但是,婆羅陀闍!如果一位還不能從自己身體、戒律、心念、智慧開展出修行的人,雖然修了不淨觀,但對某些部分還是會冒出淨想而生起慾念,對這樣的人,有更好的方法嗎?」

  「有啊,大王!佛陀這樣教導我們:『比丘們!應當守護六根等感官,約束自己的心念:當看見東西時,不要執取所見的影像,不讓它印在心中長久不去,更不要挑好看的看,因為,如果對看東西這件事不予以約束調伏,那麼,就會遭到貪愛、憂愁、苦惱等惡法的侵襲。其他的耳聽、鼻聞、舌嚐、身觸,意識等感官作用也一樣。大王!這樣,就能讓比丘們安於過離欲的出家生活了。」

  優填那王聽到這兒,深有共鳴,讚歎說:「善哉!善哉!尊者婆羅陀闍!這是多麼善巧的說法啊!讓年輕比丘們安於離欲的出家生活。尤其是依戒律、威儀來守護諸根,我就有所體驗。有時,我沒有守護好自己的身、口、意,沒有提起覺察的正念,沒有守護諸根就到後宮去,結果,就會惹起許多麻煩與煩惱。但當我能守護好自己的身、口、意,能提起覺察的正念,能守護諸根而入後宮時,就不會惹出麻煩與煩惱來。在後宮都不會惹煩惱而導致身心煎熬的痛苦了,更何況是過著出家的清幽生活呢!因此,我確信這樣的方法,能成功地讓這些剛出家的年少比丘,安於離欲的出家生活。」
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相應部第三五相應第一二七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一一六五經》。

  二、婆磋國為佛陀時代的一個小國,位置接近恆河的中上游。優填那王為當時婆磋國的國王,又譯為優陀延那,但其事蹟不詳。

  三、將所看到的女人想成是自己的母親、姊妹、女兒,來防止慾念,這是對男眾來說的。同理,對女眾來說,就是將男人想成是自己的父親、兄弟、兒子。這是一種以同理心來昇華,以調伏慾念的。如果昇華不成,就要進入更猛利的不淨觀,如果不淨觀也失效,就得從外在戒律的強制,以及內心覺察的正念雙管齊下,由我們資訊的進入門戶──感官作用時下手了,這種方法,也稱為「六觸入處律儀」(參考故事第九二〈縈髮目揵連的參訪〉)。

  四、生死流轉的關鍵,是我執、我愛。而男女之間的欲,當然是貪愛的一種,不過也有生理本能的成分,不必然都是罪惡。雖說如此,但一般人在「我」、「我所」的交織中,卻會是佛法修學的障礙(參考印順法師《華雨集(五)》第二四九至二五四頁),所以,在佛陀所制訂的出家戒律中,完全禁止了淫欲,自有其考量與正面功能,即使一般的在家人,如果在這方面沒有正常而合理的處置,也會惹來很多麻煩,貴為一國之君,大權在握的優填那王,也沒能例外。

  五、《雜阿含第四九三經》說,比丘在獨修時,常要以想像完美異性之「淨相」,看看自己還會不會生起性慾,來作自我考驗。如果通不過這樣的自我測驗,那就不能,也不敢自稱自己已經離了五欲。原來,離欲就像逆水行舟,稍一倦怠與疏忽,便要倒退了,非得時時警惕不可。


回應:aaa 2010-04-25 17:40:14 (IP:  ) T 2833_R 87 引 用
037.同理心──自通之法

  有一次,佛陀到憍薩羅國遊化,來到一個叫竹門村的婆羅門聚落,住在村子北邊郊外的身恕林中。

竹門村裡的婆羅門居士們,風聞來了一位叫瞿曇的釋迦族沙門,被尊稱為是應受供養者、圓滿的覺悟者、真理與正行的實踐者、完善幸福的終結生死者、徹底了知世間者、受調教人的無上領導者、天界人間的老師、覺他的自覺者、世間最尊貴者,而且,聽說他是天上、人間一切眾生中,能不經由老師教導而自知自證,又能教導別人悟入者,他的教導,從開始到結尾都是完善的,所教導的意涵與用詞也都是完善的,又展露出他圓滿純淨的聖潔生活,所以,大家紛紛地群集,來到佛陀的住處,有的上前禮敬佛陀,有的更加和善地問候寒暄,有的進一步地自我介紹,有的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。

  待大家都坐定後,其中一位婆羅門,代表大眾問佛陀說:「瞿曇大師!我們都期望過著兒孫滿堂,臉上有上好的檀香擦,頭上有花綴戴,身上有香料塗,有充裕金銀財寶收入的幸福在家生活,而且,期望死後能往生到更好的世界去,瞿曇大師!請教導我們達成這些願望的方法。」

  「居士們!我就來教導大家一個推己及人的自通之法,請大家注意聽了!什麼是推己及人的自通之法?學習聖道的弟子們,應當這樣的思惟:我想要活著,我不想死,期待著幸福,而排斥著缺憾的痛苦,所以,我不喜歡被殺。我自己不喜歡被殺,同理,其他眾生也不喜歡被殺,這樣,我怎能去殺害眾生呢?作了這樣的思惟與抉擇後,便要求自己離於殺生,也能勸人離於殺生,讚歎離於殺生。如此,其肢體行為就能在自己離殺、勸人離殺、讚歎離殺這三方面獲得了清淨。

  同樣的道理,我不喜歡被偷、被搶,不喜歡別人與自己的妻子通姦,不喜歡被詐欺,不喜歡親友被挑撥而與自己疏遠,不喜歡別人以粗話罵我,不喜歡別人對我說話輕薄,所以,便要求自己,也勸別人不偷不搶,不與人通姦,不詐欺,不挑撥離間,不罵粗話,言語不輕薄,也讚歎這些行為。如此一來,肢體與語言行為,就能在這三方面獲得清淨。這七種約束自己肢體與語言的行為,就是通往聖道的戒行。

  能夠這樣,再加上成就對佛、法、僧堅定不壞的淨信,即是聖弟子的四不壞淨成就。四不壞淨成就的人,自己就能有把握地說,我證得了須陀洹,不會再往生地獄、畜生、餓鬼等一切惡處了,必定會趣向解脫,頂多在人間天界輪迴七次,便能走到苦的盡頭而證得解脫。」在座的婆羅門長者們聽了,都覺得十分歡喜。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一○四四經》、《相應部第五五相應第七經》。

  二、「以己度他情」,這是戒律的基本原理。近代心理學家所提出的「同理心」,其原理與此相當,只是在應用範圍上有廣、狹之異。

  三、故事中,佛陀提出不殺、不盜、不淫、不妄語、不兩舌、不麤語、不綺語等七項,這是有關約束自己肢體與語言行為方面的,若加上有關意念方面的不貪、不瞋、不癡(無邪見),則合稱為十善。十善中,涵蓋了支配肢體與語言行為的意念,這是更為根本的,可以說,已經觸及了佛法修學的核心。故事中佛陀之所以沒提及這部分的理由,可能因為聽眾是一般的外道婆羅門在家居士,他們還不具備深入核心的因緣吧,不過,重要的是,佛陀教導了他們通往聖道的戒行原理──推己及人的自通之法。

  四、故事末後,說到了「四不壞淨」,而且說成就此「四不壞淨」者,可以成就初果,但《雜阿含第八四五經》經說:除了成就「四不壞淨」外,還要能「如實知見賢聖正道」,也就是要有通達聖道的「慧」,才能得須陀洹(《相應部第五五相應第四三經》亦同),相較之下,在「戒、定、慧」的完整性上,這是比較合理的。「四不壞淨」與「親近善男子、聽聞正法、內正思惟、法次法向」同被成為「四預流支」,即:進入聖者之流──須陀洹果的修學項目。前者是重於信與戒的,後者是重於智證的,分別契機於「信行人」與「法行人」。(參考印順法師《初期大乘佛教之起源與開展》第三○八至三○九頁)

  五、故事中「竹門村裡的婆羅門居士們,風聞……有的只是默默地坐在一旁。」一段,《雜阿含第一○四四經》無。其中,佛陀被尊稱為是「應受供養者、圓滿的覺悟者、真理與正行的實踐者、完善幸福的終結生死者、徹底了知世間者、受調教人的無上領導者、天界人間的老師、覺他的自覺者、世間最尊貴者」,即是佛陀的九個稱號,也是佛陀的九個特德,於此,漢譯《阿含經》則通例再加「如來」一號,而成為「十號」。關於這點的差異,據菩提比丘告知:巴利語本《尼科耶》的通例是,當佛陀自己說出這些稱號時,則包含了「如來」一項而成「十號」,當佛陀以外的其他人說出時,則不包含「如來」一項而只有「九號」。


回應:aaa 2010-05-01 17:20:06 (IP:  ) T 2833_R 88 引 用
038.鹿住優婆夷的疑惑

  有一次,尊者阿難隨著佛陀到憍薩羅國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城南郊外的祇樹給孤獨園。這天一早,尊者阿難進城乞食,一家挨著一家地,一路來到了一位名叫鹿住的優婆夷住處。鹿住優婆夷,遠遠地看到尊者阿難朝她家走來,趕緊在家中鋪好了座位,出門迎請尊者阿難入座。

  待坐定後,鹿住優婆夷對尊者阿難提出她的質疑:「大德阿難!一位已斷淫欲,跟一位不斷淫欲的修行者,世尊記說他們都往生在同一處,這是多麼令人難以理解與接受啊!怎麼可以說世尊是知法者呢?大德!我父親富蘭那生前已修到斷除淫欲,離欲清淨,不著香花,遠離了凡俗之情,死後世尊記說他已經成就斯陀含果,生在兜率天中,爾後只會再來人間一次,就能成就解脫。而我的叔父梨師達多,還沒能斷除淫欲,不過僅止於與自己妻子的正淫就是了,死後世尊也記說他已經成就斯陀含果,生在兜率天中,同樣只再來人間一次,就能成就解脫。怎麼斷淫欲與不斷淫欲的人,果報相同呢?」

  「姊妹!別這樣說,如來能全盤地了知眾生的優劣,你不能。」尊者阿難只能做這樣的回應,就告辭了。尊者阿難回到祇園精舍後,即刻去見佛陀,將鹿住優婆夷的質疑告訴佛陀。

佛陀為尊者阿難解釋說:「鹿住優婆夷哪能全盤地了知眾生的優劣呢?阿難!舉個例子來說,假如有兩個人,同樣犯了戒,隨後也都同樣地改正不犯了,但是,其中一位不能如實了知心解脫、慧解脫的道理,所以不願意多聽聞正法,也因此而知見不能通達,正見不能具足,不能具備一旦修學時機成熟,便得解脫的因緣,但另一位卻能全然具足。這樣,後面這一位當然比前面那位優勝了。為什麼呢?因為正法的大流,能度化人們趣向解脫。所以,如果有人,只從表面看到兩人都同樣的犯戒與改正,就依此而斷定這兩人的果報都一樣,而質疑為何說一人優、一人劣,阿難!這樣的人當然要感到困惑而苦惱了。同樣的道理,也不能只從表面的持戒圓滿,或者貪、瞋、掉舉等煩惱的破除,來斷定眾生的優劣。

  阿難!如果梨師達多也和富蘭那一樣的持戒斷淫欲,那麼,梨師達多將往生於富蘭那所不能知的更殊勝處,反之,如果富蘭那也能成就如同梨師達多一樣的智慧,那富蘭那也將能往生梨師達多所不能知的更殊勝處。阿難!富蘭那持戒比較優勝,而梨師達多智慧比較優勝,說來兩人都各有尚待努力的不圓滿處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九九○經》、《增支部第一○集第七五經》、《雜阿含第九九一經》、《增支部第六集第四四經》。

  二、優婆夷,是在家女佛弟子的意思,在家男佛弟子稱為優婆塞。

  三、一家挨著一家依序乞食,經中稱為「次第乞食」,這是比丘、比丘尼乞食的規矩,主要是著眼於不擇貧富的平等心。

  四、心解脫、慧解脫,有時也作俱解脫、慧解脫,這是兩類的解脫者。兩者的差別,在於前者具有入初禪以上的定力與神通力,後者則無(參考故事第八九〈須深盜法〉)。

  五、鹿住優婆夷以為,能斷淫欲一定是比較高明的,這種觀念,在今日多少也還看得到。不過,本則故事明白地告訴我們,不一定是這樣的。修學成就的優劣,是要從多方面全盤來衡量的,不是一般人所能完全瞭解的。解脫者當然是斷淫欲的,但斷淫欲者卻不一定能得解脫,因為解脫的關鍵是斷我執、我慢的「慧」,而不在淫欲。


回應:aaa 2010-05-02 16:59:59 (IP:  ) T 2833_R 89 引 用
039.佛法的修根

  有一次,婆羅奢那婆羅門的一位學生,名叫鬱多羅的少年,來拜訪佛陀,佛陀問他說:「鬱多羅!你的老師婆羅奢那婆羅門,教你們如何修根了嗎?」「教了,尊者瞿曇!」「怎麼教呢?」「尊者瞿曇!婆羅奢那老師說,不要去看、不要去聽,就是修根。」「鬱多羅!照這樣說,盲眼人是修根修得最圓滿的了,為什麼呢?因為只有盲人,才能完全做到不去看。」

  這時,在佛陀後面執扇搧佛的尊者阿難,不禁接著問:「鬱多羅!照婆羅奢那的說法,耳聾的人也是修根修得最圓滿的了,為什麼呢?因為只有耳聾的人,才能完全做到不去聽。」鬱多羅少年被這樣一反問,竟楞在那兒,沮喪得無言以對。

  這時,佛陀為了打開僵住了的場面,對尊者阿難說:「阿難!婆羅奢那婆羅門的教法,與賢聖者法律中,最上等的修根方式不同。」把握了這個佛陀引導問法的機會,尊者阿難趕緊問:「世尊!但願為比丘們教說賢聖者法律中,最上等的修根方法,讓比丘們依您的教導修學。」

  於是,佛陀說:「阿難!仔細聽!仔細思惟!我來為你們說。當比丘眼睛看東西;耳朵聽、鼻子聞、舌頭嚐、身體觸、心意識,有了辨別認識後,對合意的想提起厭拒就能保持厭拒;對不合意的想提起不厭拒就能保持不厭拒;對無所謂合意不合意的想提起厭拒就能保持厭拒;想保持不厭拒就能保持不厭拒;想避免厭拒與不厭拒就能保持平靜、專注、正知。阿難!這就是解脫聖者法律中,最上等的修根方法。」

  「世尊!那怎樣是賢聖者法律中,賢聖者的修根方法呢?」尊者阿難繼續問。「當比丘眼睛看見東西;耳朵聽、鼻子聞、舌頭嚐、身體觸、心意識,有了辨別認識後,生起了合意的,或不合意的,或無所謂合意不合意的感受,深知那都是因緣所成的有為法,而即予以捨離,就如眨眼、彈指、唾沫……那樣地容易、迅速。這就是解脫聖者法律中,賢聖者的修根方法了。」

  「世尊!怎樣是賢聖者法律中,修學者的修根方法呢?」尊者阿難再問。「比丘眼睛看見了東西;耳朵聽、鼻子聞、舌頭嚐、身體觸、心意識,有了辨別認識後,當生起了合意、或不合意,或合意不合意兼有的念頭時,能對這種念頭的生起,感到慚愧、羞恥與厭惡,這就是解脫聖者法律中,修學者的修根方法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雜阿含第二八二經》、《中部第一五二根修習經》。

  二、根,就是「根門」,即是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等,引發各種身心活動的「門戶」、「入口處」,故稱為「根門」,也稱為「入處」。

  三、固然不去看、不去聽,有時也能得到貪、瞋、癡煩惱的短暫解決,但因為沒有從煩惱的真正原因(「集」)──貪愛下手,只能算是一種不究竟的暫時對治運用了。

  四、佛陀鼓勵我們面對問題、解決問題,所以,不去看、不去聽類似逃避的方法,不會是佛陀所讚歎的。佛陀也鼓勵我們要針對問題,正確地從真正原因(「集」)來解決問題,也就是「四聖諦」的方法,所以,自然不會主張將自己弄瞎、變聾了。

  五、對一般常人來說,合意、不合意、無所謂之後,接著展現出的,就是貪、瞋、癡等煩惱了。所謂:「順我則貪,逆我則瞋」,再加上心不在焉,或者不明究理地爆發衝動的癡,都與生死流轉的「我執」密切關連著。所以,從「合不合意與無所謂」的感受或心念,便是我們修學的努力用心處了。

  六、經文中,關於佛陀對修根的教說部分,南北傳有不少的差異,個人以為《雜阿含第二八二經》的次第較為合理,但「無上修根」的內容,《中部第一五二根修習經》顯得較為合理,故事內容就依此取材。


回應:aaa 2010-06-09 18:01:57 (IP:  ) T 2833_R 90 引 用
040.時時刻刻不染著

  有一次,尊者阿難隨佛陀來到憍薩羅國首都舍衛城遊化,住在南郊的祇樹給孤獨園。一天夜晚,尊者阿難在講堂集合比丘,為他們講「跋地羅帝」偈頌,並加解說。佛陀知道了,想瞭解尊者阿難是如何說的,就問尊者阿難說:「阿難!你如何為比丘們說跋地羅帝偈呢?又如何解說這偈頌的含義呢?」

  於是,尊者阿難就在佛陀面前,說出跋地羅帝偈的內容:
  「慎莫念過去,亦勿願未來;過去事已滅,未來復未至。
   現在所有法,彼亦當為思:念無有堅強,慧者覺如是。
   為作聖人行,孰知愁於死!我要不會彼,大苦災患終。
   如是行精進,晝夜無懈怠。是故常當說,跋地羅帝偈。」

  佛陀接著問:「阿難!怎樣是『念過去』呢?」「世尊!對記憶或過去經驗中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起欣喜、歡悅、欲愛、執著、沉迷,就是『念過去』。」「阿難!怎樣是『不念過去』呢?」「世尊!對記憶或過去經驗中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不起欣喜、歡悅、欲愛、執著、沉迷,就是『不念過去』。」

  「阿難!怎樣是『願未來』呢?」「世尊!期盼將來有令自己欣喜、歡悅、愛著、樂住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就是『願未來』。」「阿難!怎樣是『不願未來』呢?」「世尊!不去期盼將來有令我欣喜、歡悅、愛著、樂住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就是『不願未來』。」

  「阿難!怎樣是『染著於現在』呢?」「世尊!對眼前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起欣喜、歡悅、欲愛、執著、沉迷,就是『染著於現在』。」「阿難!怎樣是『不染著於現在』呢?」「世尊!對眼前的色、受、想、行、識,不起欣喜、歡悅、欲愛、執著、沉迷,就是『不染著於現在』。世尊!我在講堂就是這樣為比丘們解說的。」

  「很好!很好!我有這樣具智慧之眼,能說法利人的弟子:所謂弟子能在老師面前,充分地解說法義。剛才阿難所說的,大家應該好好的記住,好好的實踐,為什麼呢?因為跋地羅帝偈,就應當作這樣的觀察思惟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取材自《中阿含第一六七阿難說經》、《中部第一三二阿難一夜賢者經》。

  二、就像尊者舍利弗所聽到尊者馬勝說的「緣起偈」一樣,推斷「跋地羅帝偈」也是佛陀時代,在佛弟子間輾轉傳誦的偈頌。這類偈頌,應該能算是佛教最早「經典」集出的一類了。

  三、「跋地羅帝」,《佛說尊上經》作「賢善」(大正大藏經第一冊第八八六頁中),《中部第一三二阿難一夜賢者經》作「一夜賢者」,英譯本作「A single Excellent Night」(一個傑出之夜),佛光本註解譯為「賢善一夜」,演義為「夜夜(日日)全然如是賢善生活之人」(第一四八三頁註解四)。依偈頌中的「晝夜無懈怠」,以及經中含意的說明,應當不止限於一夜之賢善的不染著,所以,將「一夜」演繹為「日日夜夜」,亦即「時時刻刻」應十分恰當。

  四、嘗試以白話表達跋地羅帝偈的內容:不要回味過去,不要欣樂未來,因為過去的已經過去,未來的還沒來。對現在的一切,也要這樣思惟:這一切都是無常不牢靠的啊,有智慧的人應當這樣覺悟。只要依著像這樣賢聖的修行,有誰還會憂愁死亡的來臨呢!但如果不這樣修,苦難與災禍終究要臨頭。像這樣努力精進,日夜都不懈怠,這就是大家應當常說的跋地羅帝偈。

  五、跋地羅帝偈的主要內容,簡單說,就是:「不回味過去,不欣樂未來,不染著現在」。初看似乎教人要忘掉過去,也不要去想未來還沒發生的,只要好好地活在當下就成,其實不然。反過來說,檢討過去,策劃未來,應該都不是問題,活在當下,卻不離執著,也沒什麼好讚揚的。所以,其重點應該是「不執著」,不論在過去、現在,亦或未來。不染著的內容,除了本則故事所說的五蘊外,《中阿含第一六五溫泉林天經》(《中部第一三三大迦旃延一夜賢者經》)則以六根認識六境來說明。

  六、曾經聽人說:「青壯年時要多做點事,以便為年老時留些美好的回憶。」跋地羅帝偈的教說,與這樣的觀點是何等的不同啊!


回應:aaa 2010-06-10 17:51:53 (IP:  ) T 2833_R 91 引 用
041.鷹與猴的死亡之路

  佛陀曾經說了兩則故事譬喻,來教導比丘們應當熟練四念處的修學,熟練到像熟悉自己家鄉一樣。

  佛陀說:「從前,有一隻鵪鶉鳥,被一隻大鷹抓到了,隨著大鷹的騰空,鵪鶉被拑在大鷹爪下,很悲哀地後悔道:『都怪我一時疏忽,不自覺地離開了自己生長的熟悉環境,才會在陌生環境下被抓,如果我不亂飛,不離開自己熟悉的環境,即使大鷹也奈何不了我。』

  大鷹聽了很不服氣地問道:『鵪鶉!你熟悉的環境是什麼地方?』『就在田埂中,到那裡誰也抓不到我。』大鷹傲慢地說:『鵪鶉!就算放你回田埂中,我照樣抓得到你!』

於是,大鷹放了鵪鶉,準備再抓牠一次,讓牠死得心服口服。回到田埂的鵪鶉,找了一處可以掩蔽的大土塊,站在大土塊上,挺著胸膛對大鷹挑釁地說:『來啊!來抓我啊!』

大鷹看到鵪鶉這般地挑釁,怒道:『就憑你這個小東西,也敢跟我鬥?』於是,盛怒的大鷹,收起兩翼,從空中像箭一樣地俯衝下來,撲向鵪鶉,鵪鶉算準了時間,躲到了大土塊下面,大鷹來不及反應,結果,就一頭撞死在大土塊上。」

      ※        ※        ※

  又一次,佛陀舉了猴子被捕的譬喻,佛陀說:「比丘們!在雪山深處,有些險峻的地形,連猴子都上不去,就別說人類了,有些地方則是只有猴子可以到,人類沒辦法接近,而有些地勢比較平的地方,人類上得去,猴子也常來,捕猴的獵人,就挑這種地方,去找猴子習慣出沒的路徑,設下強力黏膠的捕猴陷阱。

  有些聰明的猴子,能發現黏膠陷阱而躲得遠遠的,一些比較笨的,或是毛毛躁躁的猴子,就會好奇的用手觸碰黏膠,結果,一碰,手就被強力膠黏住了,心一急,另一手趕緊過來幫忙脫困,另一手也被黏住了,再用腳過來幫忙,用一隻黏一隻,結果四肢都被黏住了,只剩下一張嘴還可以動。沒有警覺心的猴子還想用嘴來幫忙手腳掙脫,一靠上來,連嘴也黏住了。最後,只能在那邊掙扎呻吟,任捕猴人宰割。」

  說了譬喻之後,佛陀接著說:「比丘們!這就是到自己不熟悉之不當場所的後果。比丘們!如果你們常接近不當的境界,就容易讓惡魔有機可乘。什麼是不當的境界?那就是五欲了:當眼見、耳聞、鼻嗅、舌嚐、身觸、意識而覺得可愛、歡喜、黏著時,就是不當的危險境界。

  比丘們!什麼是應當安住的熟悉安全境界?就是四念處了:以身體為覺察對象;以感受、心念、心念對象的法為覺察對象來修學,用熱誠的態度,清晰的覺知,念念分明來調伏世間的貪愛與憂愁。」



編著莊春江按語:

  一、本則故事前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六一七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七相應第六經》,後段取材自《雜阿含第六二○經》、《相應部第四七相應第七經》。

  二、佛陀講的這兩個譬喻,生動、有趣,但攸關生死,又十分嚴肅。

  三、佛陀的譬喻,除了教導我們當勤於修學四念處外,大鷹死亡的故事,也讓我們看到瞋心一起,理智與警覺的能力都沒了,十分可怕。而猴子不能警覺,以致五處被黏捕的情形,也讓人聯想到,不能對自己所犯的錯誤誠實地面對與承擔,而只忙於補救,結果越陷越深,最後終於難以自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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